也許人就是一種在新環境中會快速改變自己的生物,溫燃語氣有種自己都沒聽過的恃寵而驕,蹙著眉說薄祁聞,我不陪你了,我要上樓睡覺。
薄祁聞那時是真慣著她。
即便她當眾駁他的面,也不動氣,腔調裡帶著縱容,「那叫白萍生給你找間最好的套房。」
意識到自己剛剛態度不大好,溫燃神情緩和下來。
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她不好去哄薄祁聞,只能點頭,起身去找白萍生。
白萍生那時正和一女網紅打得火熱,哪還有功夫顧得上她,溫燃只能去找會所里的侍應生,隨便選了一間。
是真的太累了。
溫燃連衣服都懶得換,就這麼蜷縮著躺在床上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是半夜。
隔壁間傳來隱隱哭聲,哭聲中夾帶著熟悉的三個字。
溫燃沒卸妝,睜開眼的時候,眼睛乾澀得厲害,起身去照鏡子的時候,她才聽清那三個字,是薄祁聞。
白萍生底子到底是沒薄祁聞的厚。
他那私人會館無論從哪方面看,都差強人意,就連房間隔音效果都很差。
隔壁女人應該就在這附近,靠近牆壁,哭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溫燃心下一沉,腳步一時黏在地板上,沒挪開。
她沒想過。
有天自己也會成為偷聽人牆角的人。
那是一種既覺得可笑,又心涼的恐懼感。
也很怕,很怕在下一秒,聽到女人的哭聲轉變成旖.旎的低吟,亦或是更難以入目的聲音。
可就是很病態的,她依舊沒有走的意思。
像是等刀落下來的死刑犯,非要腦袋掉在地上,才肯死心。
也不知聽了多久。
那哭聲終於停息,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門鎖咔噠打開的聲音。
薄祁聞扯鬆了領口,挽著西裝外套,一臉倦意地進來,繞了幾道彎,才找到此刻抱膝坐在馬桶蓋上的溫燃。
也不知是困的,還是怎麼,她眼中滿是疲憊。
見到來人是他,才有了神采,明顯驚訝了一下,「你怎麼……」
薄祁聞笑,「什麼怎麼,睡一覺不認得我了?」
他隨手把量身定製的西裝丟到一邊,過去把溫燃拽起來,修長又溫暖的手,真實又讓人眷戀。
溫燃幾乎是屈從本能地抱住薄祁聞。
薄祁聞被她突然撲過來,悶出一聲笑,下巴蹭了蹭她溫熱的發頂,語氣滿是寵溺,「這又是怎麼了,做噩夢了?」
溫燃深吸了口氣。
聞到他身上除了淡淡的煙味,就是原有的沉木香調。
襯衫上的褶皺,也沒有凌亂過的痕跡。
溫燃直起身,抒了口氣,搖頭說沒事。
可就算這麼說,薄祁聞也不會信,他捏起她的下巴,眼神里幾分審視,難得嚴肅的語氣,「總讓我猜可沒意思。」
溫燃心口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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