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付實送來包，陳可誠從裡面拿出Jellycat手捧花藏在身後，挑了很久的戒指也藏在紫色花瓣上。

溫辛喜歡花。

陳可誠去訂戒指時，路過一家塞滿玩偶的店，一眼就看到這束花，是不會枯萎的手捧花。他不知道溫辛會不會喜歡這個，但他很想送給他。他希望溫辛像這束花一樣不要枯萎。

他又買了許多與花和植物相關的玩偶和一隻小熊玩偶，塞了滿滿四個行李箱帶回來送給溫辛。

陳可誠有些緊張，第一次做這種事他很怕做不好。同時伴隨著些許激動，他只要一想到他可以成為溫辛的丈夫，就很想哭。

陳可誠走到溫辛病床旁，溫辛在盯著奶白色的營養液發呆。他單膝跪在病床前，雙手小心翼翼將手捧花拿給溫辛。

陳可誠喉結動了動，嗓音有些乾澀：「溫辛，我們可以成為家人嗎？」

陳可誠看到溫辛視線停留在那束手捧花上。陳可誠眼睛亮了一下，他將花瓣上的戒指取下來，遞到溫辛面前。溫辛看了戒指一眼立刻垂下睫毛，輕顫兩下。

「沒必要，Ian。」他笑著搖頭，聲音輕飄飄的，「你沒必要為了孩子做違心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要這個孩子，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話，我可以把它生下來，但前提是你要答應我，不要再關著我，放我走，好嗎？」

陳可誠指尖瞬時生出麻意，戒指硌得陳可誠指腹生疼。他的喉嚨像是過敏，哽住講不出話來。他思考到底是哪裡不對，讓溫辛情緒變得古怪，令他摸不透，才給出他完全無法接受的答案。

「如果你不答——」

「我答應，我答應你，好嗎？」陳可誠沒時間去想別的，也不想再逼溫辛做他不想做的。他怕溫辛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只能硬著頭皮先應著他，避免讓他情緒更加極端。

溫辛眉心皺著，垂著眸，他看不到溫辛眼神里的情感。但陳可誠知道溫辛不高興。

他很少不高興，起碼在和自己分手之前，他都是溫柔善良的，眼睛裡總含著透亮清澈的，就差宣之於口的愛意。

陳可誠將戒指套回到花瓣上，默默將花束放到床頭柜上，讓花束靠牆站著。空下來的手攥了攥拳，放輕了聲線：「真的不吃些東西嗎？」

溫辛視線移到奶白色的營養液上，輕聲說：「有這個，我不會餓。」

溫辛沙啞的聲線扎進陳可誠心臟，在裡面彎彎繞繞地鑽，鑽得他心裡難受。溫辛怕他死，不想他傷害自己，表面雖不抗拒，對他身體的觸碰很是順從，但陳可誠知道在暗地裡，溫辛是對自己有所防備的。

Ethan說得很對，他是個混蛋。

他真的做了錯事。

陳可誠調整情緒，壓下眼睛裡的熱意：「已經很晚了，你好好睡一覺，等你睡醒，我帶你去見媽媽，好嗎？」

「好。」溫辛朝他笑了一下。之前總是亮晶晶的眼睛，從他告訴他有了寶寶開始，眼底就不再有光了。

等溫辛睡了，陳可誠去醫生辦公室溝通溫辛身體的問題。他腹部有一個「容器」，但構造不似子宮，卻可以孕育胚胎，溫辛腹中的孩子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