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音看他那模樣笑起來,攬著他肩讓他靠近一點:「你爸就是巴不得一直抱著,你就躲得遠遠。」
「我怕他哭嘛,但是他好乖,」陳路與扭頭看著周音說,「媽媽,我小時候肯定和他一樣睡覺很乖。」
「你少來了,你可是哭起來沒完,亂得我們睡不好覺。」
陳路與扁嘴,又轉頭去問陳可誠:「哥,溫辛哥在哪,怎麼沒見他?」
話音落下,病房中空氣凝固般沉寂著,陳可誠臉色變得不好看。周音見陳路與還想再問,便找藉口讓他回家去。
陳路與也識趣噤了聲,乖乖背上書包道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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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溫只有很短時間才醒著,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嬰兒床擺在陳可誠床邊,溫溫躺在裡面,雙手蜷在耳朵邊,睡得很香。陳可誠躺在他旁邊,總是能夠聞到溫溫身上好聞的寶寶味道,是甜甜的奶香,不知道是不是想念溫辛的錯覺,陳可誠總感覺裡面夾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檸檬味道。
起初陳可誠不讓付實去找,最後還是沒忍住讓付實找人去打探溫辛的行蹤。但半個月過去,就連溫辛唯一的好友苑茶和梁英那裡也沒有一點溫辛的消息。
付實講他什麼都沒帶走,包括手機。外面天氣這樣冷,他刀口還沒完全恢復,才生過小孩,又身無分文,他能去哪裡?
陳可誠側過臉盯著溫溫翹翹的鼻尖和在陽光下臉蛋上的細小絨毛,覺得自己不該再一直這樣下去。
之前換敷料陳可誠要麼在睡覺要麼故意躲著不看,這一次他很清醒地靠坐在床上看,還讓周音擋著不要溫溫看到。
殘腿大概有二十厘米,幾處擦傷已經結痂,撞傷的淤青也開始泛黃。殘端縫合還未拆線的傷口微微泛紅,像只醜陋猙獰的蜈蚣。很不好看。
受傷一個月後,陳可誠肋骨骨頭和左手手腕骨頭長得還算不錯,手腕撤掉石膏戴上支具,左腿也拆了線,沒再有厚重繃帶纏繞。但由於傷側無法拄拐,他還是沒有辦法自己站起來走路,需要人扶著,或者依靠輪椅。
在撤掉尿管那天陳可誠痛到差點昏厥,醫生跟他講憋尿的注意事項以及可能會出現的暫時性的後遺症,陳可誠沒聽進去多少,腦袋裡全都是溫辛痛苦的嗚咽和他哭得紅腫的眼皮。當醫生離開,他忽然用力朝自己臉上扇了十幾個巴掌。
「可誠你臉怎麼回事?」周音推著溫溫檢查回來,一眼就看到陳可誠腫得很高的半邊臉。
「沒事,蜜蜂蟄了下,已經打死了。」陳可誠對上溫溫的視線,朝他笑了一下,臉部肌肉扯得很痛,他又皺起眉,要笑不笑的樣子。
周音信以為真,跑去買藥膏給他塗,陳利則看著他臉上極為明顯的五指印,眼神沉了幾分:「肇事司機招供有人給他錢雇他做事,沒說是誰,好好想一想到底誰恨你入骨,想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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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可誠自認為可以接受身體的殘缺,但當他穿褲子下意識伸了一下左腿時,還是紅了眼睛。陳可誠在付實的攙扶下單腳站起來,太久沒下地,健全的右腿被強制開機,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要不是付實扶得穩,陳可誠已經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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