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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顧硯時耳中就有了些別的滋味。

天不怕地不怕的岑二姑娘這是,緊張了?

他難得起了點逗弄的心思,故意不咸不淡道:「今日大婚,不睡這裡你想我去哪裡?」

他說得句句在理。

岑聽南緊抿著唇,不受控地輕咽了口唾沫。

她自小雖性子不受拘束,海闊天空的胡來,可儀態規矩卻是極到位的。這樣大幅度的不雅姿態,她活了十七年只怕都是頭一回。

於是一室靜謐中,兩人面對面長久互望著,直到岑二姑娘喉頭輕輕溢出「咕嚕」一聲,才堪堪打破這僵持。

顧硯時早有預料似的,不留情面牽了牽唇角。

岑聽南眼尖,借著屋外透進窗棱的明滅燈火,一眼便瞧見了他臉上倏忽閃過的笑。

什麼端方君子,什麼狠戾左相,都是假的!

這人就是個愛胡亂逗她且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岑聽南也不緊張了,瞪著他道:「天底下沒有誰會與同僚睡在一張榻上的,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顧硯時溢出意味不明的輕笑。

他欺身朝她貼近了些,那股清泠的味道便又絲絲縷縷開始撩撥她。岑聽南略往後偏了偏,卻見左相大人朝右偏了偏,繞過了她,徑直取了一床她身後的被褥。

……原來他的目標並不是她。

岑聽南的手心都快攥出濕意來,直到這會兒才緩緩鬆開。

顧硯時長身玉立,拎著單薄的被褥去了窗邊的貴妃榻上——那只是一張多用於午休的短榻。

他是要睡那兒?

會不會太短……亦或是太硬?初夏的夜還涼著,明日他若是著涼,外頭人會不會胡亂傳話?

岑聽南腦中閃過萬千思緒,終究只繃緊了唇,沒出聲。

顧硯時已經自顧自和衣躺下。

「今日大婚,若我不留宿,對你名聲無益。」

良久,直到岑聽南都以為顧硯時已經睡著時,那一頭才低低傳來這樣一句。

岑聽南聞言有些恍神。

她其實自小便是個不將身外名掛記在心頭的,年幼不懂事時,岑聞遠問她長大要尋怎樣的郎婿做夫君,她便說自己要尋一個同她一般無法無天肆意橫行的驕傲郎婿。

卻不想到頭來,尋了個最古板最規矩不過的,真是造化弄人。

她有心想同顧硯時說道說道,嘴巴長在別人嘴上,管他人做什麼?你管得過來麼?

卻在目光落到窗邊那截青竹一樣筆直的身影上時,腦子打了個結。

神思突然就澄明不少——縱使她不在意,可父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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