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開始不大理解,怎麼會有女子為了爭寵,用盡手段甚至不惜害人性命。又怎麼會為了爭寵,將旁人還在腹中的嬰兒就謀害,樁樁件件說起來都是血淚。
她在外面聽了,當做駭人的故事回家同娘親講。
娘親卻沒露出害怕的神情,倒是有些悲戚,同她說「她們爭的不是寵,是苟活的一點天地……」
娘親說得沉重,但那時的岑聽南仍舊是聽不大懂的。照她的性子,誰欺負上了頭,罵回去、損回去,再不濟打回去也好,怎麼能叫自己吃虧呢?
直到她被關在籠子裡那半歲的時光。
她的天地都被遮蔽,她活在一片混沌的無止盡的暗裡,她也窺不見天光。
她才發現她有口不能罵,有手不能打,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才知曉原來女子真的如蒲葦,這樣堅韌,堅韌到那樣一方小天地便足以苟活,足以撐著她們向上爬。
可女子又這樣脆弱,脆弱到男子一句斥責,一個眼神,一個指令,也許就讓她們墜入了更深的黑暗裡。
大家都沒什麼選擇,也沒什麼辦法。
是以方才聽見那個叫做文秀的女子,這樣挑撥小丫鬟來給她下馬威使,她的心頭也沒真的動怒。
那個文秀這樣來爭,未必是為了顧硯時。
自己進入相府,對她而言最大的威脅,是手中權力的上交。
哪怕是女子,嘗過這樣的滋味後,又哪裡捨得放手呢。
但她不交也沒用,再小的權力,岑聽南也是要奪過來握在手中的。
至少在相府的後院,日後她要探聽什麼消息不能受到阻礙,否則自己以這一生為代價主動陷入這方天地里,還有什麼意義呢?
岑聽南閉上眸,斂了心神,準備著靜觀即將上演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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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顧硯時去見的人,竟然是當今聖上。
平安在廂房外,見著屋內把酒的三人,不敢進去叨擾,可相府那邊傳來的信,瞧著也不是件小事。
他焦急地在門外晃悠了幾圈,終於聽到「刺啦」一聲,廂門打開了。
平安如蒙大赦,誰料出來的卻不是自家相爺。透過虛掩的門,只瞧著聖上已經醉了,搭著自己相爺反反覆覆念叨些「情愛」一類的詞。
平安簡直頭都大了。
「你是子言身邊的小廝,找他有事嗎?」眼前從廂房內出來的人穿著斗篷,看不真切樣貌,一開口,卻是女子柔和的聲音,「我替你叫他。」
平安將頭埋得更低連連同貴人道謝,能跟在聖上同相爺身邊的,怕是也只有宮中那位孟貴妃了。
顧硯時被她喊出來,倒是沒醉,只挑眉看向平安,平安不敢耽擱,上前一步附在顧硯時耳邊將得到的消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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