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聽南指指門外:「子言他……」
荊舒一愣,壞了,忘了還有個人了。
第26章 孟夏草木深(3)
被自己師母忘在門外頭這件事,顧硯時倒沒覺得如何,後院的陳知安聽聞了卻是笑得連眼睛都瞧不見。
「當真?」他反覆問小廝,「你說夫人落了鎖,將顧子言攔在外頭?還是他經顧子言那嬌滴滴的新婦提醒才想起來?」
小廝拍著胸脯保證真的不能再真,路過的學子們都瞧見了,堂堂左相,被關在書院外頭,碰了一鼻子灰哩!
陳知安撫掌大笑,他就知道,夫人還是向著自己的。
笑過後陳知安特意斂了神情,借著夫人的銅鏡照了又照,確定自己的儀態尋不出半點差池,這才杵著拐晃晃悠悠來到前院。
見到尋常人或許會驚為天人的岑聽南,陳知安卻只看了一眼,略點頭就算受過她的禮了,迅速移開眼神,直白而奚落地落在身後那沉默的修長身影上。
哼,經年未見,瞧著倒是更從容了。
人模狗樣的,總算沒辱沒他在書院長起來那些年歲,沒墮了雲鹿書院的名聲!
顧硯時端方持重地行禮喊先生,聲音清朗又低沉,宛如疏月。
岑聽南聽了幽幽看過去,對上顧硯時淡淡然的眼神。
……行吧,這人又裝上了。
陳知安也從鼻子裡哼出氣來,下巴一抬,自顧自對著荊舒道:「我餓了,開席吧。」
荊舒連道幾個好字,已經欣慰得快要落下淚來了。
這麼多年,子言還是頭一回站進了院子裡。往些年子言若是敢靠大門近些,老頭子早就一拐子打在他腿上,驅趕他下山了。
荊舒將老頭子這番變化,都歸功於岑聽南。
子言到底大了,又才娶了新婦,縱使老頭子再怎麼氣不過,也總要給子言在新婚夫人面前留些臉面的。
她又看一眼身側挽著手臂的岑聽南,對上她的目光,小姑娘柔柔和和笑起來,那模樣周正又滿是貴氣,實在與子言般配得很。
就是年歲小了些,對上子言這麼個倔牛脾氣,怕是日常里要吃些苦頭。
荊舒儼然已將岑聽南當做半個兒媳看待,真心實意地替她頭疼起調教顧子言的難處來。
四人入席,荊舒拉著岑聽南坐在自己身側。
她擔憂岑聽南初來乍到席上不好意思用膳,子言又是個冷淡不會照顧人的。她這做師母的,便要替子言都周全好才是。
陳知安見到自己夫人有了兒媳便忘了自己,一張臉當即拉下來一半。夫人從前都是坐在自己身側的,這會兒卻靠著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絮絮叨叨介紹起這山間野生的蔬果來。
怎麼,那岑大將軍在沙場上餐風露宿,壯飲戎奴血,他的女兒卻是個連野果野蔬都吃不得的?真不知有什麼可介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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