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會將前世的她養得這樣愚鈍吧。
宋珏見她神色知她又悵惘起來,故作不滿接道:「殺頭又怎麼了,顧硯時若真是那種人,當真敢在府內亂來或是欺辱到你頭上,你爹拼著殺頭,也要回來先把顧硯時的頭帶走才是。」
岑聽南捧著信吃吃笑了一會兒,半晌才軟著嗓道:「放心吧娘,我們好著呢。」
至多不過兩年,等爹爹得勝回朝,過了那個死劫,她和顧硯時也就自自然然散了。
屆時一家四口,也許加上一個北方的嫂子,去北方,去更南邊,過上些家長里短的簡單日子。爹爹娘親吵吵鬧鬧,阿兄阿嫂再生個或頑皮或懂事的小豆丁。至於她?沒準兒會當一個持著劍滿江湖走的女俠呢?
怎麼不算好呢?簡直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母女兩個細細說過許多體己話後,宋珏又問起荷宴的事操持得如何。
岑聽南嘆了口氣:「我都想取消了。時機不大合適。」
荷宴原本定在七月中,因著夏汛的消息,一推再推,一直改到了七月末。用孫嬤嬤的話來說,再晚荷花都要謝了,都可以直接開成藕宴了。
岑聽南也不願大夥的心思白費,但受災的人群還在逐漸擴大,這時節來辦宴,她心裡總有些不顧流民死活的難受。
何況這段時間裡上京城人心惶惶。
雨一直下,黃河流域大水泛濫,再往北去的地方卻連日乾旱,到岑昀野駐紮的地方,已經傳來糧食緊缺的消息,聽說已經有易子而食的現象發生。
李璟湛終於拿了主意,宣布開官糧賑災,岑聽南不知其中顧硯時出了多少力,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水災過後隨之而來的便是瘟疫和流民。
上京城倒見不大到,流民過來上京城實在山迢路遠,中間那麼多道關卡,他們闖不過來。
就是人牙子手頭多了不少良民轉變身份過來的人,流落至此沒有戶籍,又不願再回原鄉,只能便宜賣了。
中間孫嬤嬤來問過岑聽南好幾回,岑聽南也都抬了手,前前後後買了十八個丫鬟小廝進府,全都是山東河北一帶的災民。
「夫人實在不必煩心,只是略抬抬手的事,救的是這些東西一家子的性命呢。」人牙子沒見著岑聽南,同琉璃賣了一通好。琉璃當時回來學給岑聽南聽,聽得岑聽南心頭又是一陣惆悵。
宋珏聽她講起這件事,倒是笑了:「這人牙子說的是實在話。如今也快七月末了,澇災、瘟疫都到了尾聲,無論如何也算得上是平安度過了。你那宴也不用取消,權當是沖沖喜。」
「聖上知曉了也不會怪什麼的。」
「顧硯時在裡頭出力不少,你又去寺廟布了那麼多回粥,邀請幾個女眷賞賞荷才多大點事。」
岑聽南卻發著呆道:「那點粥算什麼呢,受災的地方在哪裡,我布粥的地方又在哪裡?遠水救得了近火麼?不過是圖個心安。」
「你有這份心,便已勝過多少人了。」宋珏拍拍她的手,給女兒打氣,「聽娘的,反正都要辦,倒不如辦得風風光光熱熱鬧鬧的,你爹也在信裡頭說呢,沒想到女兒已經有個當家主母的樣兒了,很是替你高興。也叫你不必為遠方的事煩憂,他們並不短缺糧食。」
岑聽南聞言抬了眼,漂亮的一雙眼裡頭恢復了點精神:「不是說北方已經在鬧饑荒了麼?」
「是鬧了一陣兒,不過軍營里有重兵把守,糧很安全,至少兵卒將士們是餓不著的。另外也聽說前日聖上剛撥了一批糧去北邊,叫你爹安心對戰,不必擔憂補給。」岑聽南頓了頓,「你爹信里說,或有左相相幫之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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