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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講:「從前我這麼說,你總能反駁我三天三夜,說說吧,今次怎麼想通了?」

「沒什麼。」顧硯時用了口茶,不緊不慢道,「不為名聲,煩這人而已,順便收拾了。」

陳知安一口茶嗆在喉嚨里,合著這小子這麼大手筆,這麼大動靜,弄得人家賦閒在家不知何時能官復原職只因為看人家不爽?

他有什麼好不爽的?

陳知安看著顧硯時不虞神色,想起街頭巷尾都在可惜這桃花一樣的大理寺卿……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試探道:「難道是你嫉恨人家長得好看,怕他在宴上搶了你的風頭?!所以才針對人家?」

「什麼宴。」顧硯時神色平靜,「先生又不是不知,我從不赴宴。」

……當然是岑家那丫頭操持的荷宴。

陳知安想起下午岑聽南派人來,順便同他探聽的那個消息,再一瞧顧硯時神色,頓時樂了。

嘿,這人瞧起來,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無事,無事。喝茶,喝茶。」陳知安悶笑著低頭喝茶,並不預備告訴顧硯時。

第39章 燈火下樓台

荷宴就定在後日,七月二十九。

是顧硯時叫平安來告知的日子,說是司天監的人看過,那一日日頭晴好,僅有微風,最適合辦宴。

岑聽南靜靜聽完,問平安:「相爺還說什麼了?」

平安搖搖頭:「相爺在宮中一連六七日,只今天遞了個消息出來,獨獨說了這個。」

岑聽南默了會兒:「我曉得了,替我謝過你家相爺。」

送走平安,琉璃見岑聽南神色懨懨,端上一碗冰酥酪哄她,同她講起上京城中近些日子走紅了個戲班子,說是流民過來搭建的,排的戲很新鮮,從前都未見過。

岑聽南捻著把銅鎏金海棠花的玉勺,一面聽一面無意識在碗裡攪著,雪白凝脂都被她攪得一團糟污。

她盯著這團黏膩看了許久。

莫名想起她在顧硯時懷裡顫著的樣子,也不知和這碗冰酥酪是不是挺像的。

看上去並不怎麼吸引人。

難怪顧硯時這麼快就膩了。

她放下玉勺,托著腮輕聲道:「那就去把戲班子請回來。」

琉璃止了聲,為難道:「這戲班子如今當紅,接的戲排得滿滿當當的。今日去請,後日怕是來不及。」

「那就加錢。」

「加錢不行就用顧硯時的名頭去說。」岑聽南舔了舔舌尖,心頭湧起一陣快慰。

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錢。

冰酥酪也不想吃了,放熱了叫琉璃端了下去。這幾日她連著用了許多冰,琉璃不敢管她,平常管得最多的人突然不管了。

她就像是籠中放出來的鳥,自由得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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