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形之下,能顧慮到女子的夫家,實在少之又少。
她們這群人今日站在這裡,瞧著是錦衣玉食餵養長大,可一旦涉及到家族利益,又有多少人會顧及她們所思所想,不過都是棋子。
區別只有運氣好些,盲婚啞嫁過去後,遇到個人品不錯的夫君,勉強算得上幸福的棋子;和那些命運更慘,不但要下嫁,還要遇上三妻四妾,日日同侍妾通房惡婆婆纏鬥的不幸棋子。
不少人看人岑聽南的目光,隱約已經帶上擔憂或是同情了。
這宴席辦得是好,可遇上溫瑞瑞這樣胡攪蠻纏的惡人,也算是倒霉。
將她趕走,這宴席倒還能落個清淨,如此巧思與雅致氛圍,今日過後岑聽南的名頭算是能打響,可左相那邊會不會受到刁難,引得夫妻二人不和實在不好說。
可若將溫瑞瑞留下……這宴席今日便真毀了,銀子流水一樣花出去,什麼好都沒落得,反倒成為笑聞一樁。
岑聽南會怎麼選呢?
金家姑娘嘆了口氣,同身側好友道:「這岑二姑娘,委實不該請溫家那個來的。」
眾人都嘆了起來,有些不願煩事纏身的,已經遠遠走開,只等著這邊鬧起來就立刻離府。
溫瑞瑞雙手環臂,聽著紛紛議論得意不已,趾高氣昂地問岑聽南:「如何,怕了嗎?」
清風打著轉兒地將桂花吹落。
「一點雜事,怎麼叫我等這樣久。」顧硯時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人群之外。
他溫聲說著,邁向她的步履很輕,孤雲一樣路過桂花,肩頭盛滿金色,矜貴而出塵。
岑聽南被他扣著十指輕輕一拉,朝他靠近了幾步。
她心頭撲通撲通跳起來,顧硯時怎麼來了。
被溫瑞瑞那樣一說,她本也有些遲疑的。她倒不是懼怕顧硯時責備她,她只是擔憂若九王爺真摻和在裡頭,被她這樣攪亂了局勢。
那便更要看不透了。
可顧硯時竟然這會兒出現了。
宴席上的事,他全都知道,全都看著!
他知曉她的為難,她的擔憂,所以這會兒出來了。
岑聽南心頭一熱,又一酸。
她想撞進他懷裡,可眾目睽睽之下,又好似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對似的。
終究只彎了彎唇道:「沒事,不過遇見只煩人的蒼蠅。」
顧硯時抬手,如玉指節間不知何時,藏了朵開得正好的桂花。
他為她簪
上,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眼神里,此刻滿映著一人影子。
那人有如玉的臉龐,秋水做的神骨,烏黑長髮上更有他親手為她簪上的花。
「快將蒼蠅趕走,我還在等夫人陪我賞桂。」他不徐不疾開口,聲音里都藏著雪。
顧硯時靜靜站在那裡,身姿筆挺,神色平淡,眼裡除了岑聽南與滿廊的桂花,再也沒瞧見別人似的。
王初霽捂著一團污遭的羅裙,突然垂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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