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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他看進她的眼睛裡時,卻清晰地看見了裡頭的躲閃、遲疑與瑟縮。

他安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眼裡明月似的缺了又圓,一點點重新充盈的東西似乎叫做勇氣。

她奉獻似地將眼一閉:「來吧。」

像奔赴刑場。

顧硯時顫著眼睫笑了。

他捂上她的眼,嗓子喑啞得像林中鴉:「不要試探我,嬌嬌兒,你還沒準備好。」

她分明沒準備好,將一生都託付。

她還不信他。

第54章 無言上西樓

翌日想起來,岑聽南都還在惱。

也許是滿月當空,叫人亂了心智。又或是燭光下他的鼻樑挺得好似能撐起一片天似的。

一點不合時宜的勇氣從岑聽南心底悄悄鑽出。

嫩芽似的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

遮蔽了她一切的理智與冷靜,熱烈地慫著她,要將自己交出去。

他覆在她身上,將萬物都遮擋,天地間唯余那一點兒氣息。

他的氣息。

似小閣藏春,似池南雪盡。

這山澗里的雪,被她春水一樣的調子哼得化了,涌成一汪清泉,汩汩流著,也流經她的心尖。

岑聽南便遭了殃,失了神。

她迫切地想要交出點什麼,抓住點什麼。

她想藉此銘記,此時此刻他們曾真的這樣熱烈地糾纏過。

可顧硯時拒絕了她。

岑聽南看得出來,他分明也忍得很辛苦。

可他到底克制住了。

也許他未曾如她一樣,想過要深刻的銘記。

也許燭台高照時的滾燙不過一時錯覺,是她誤將這炙熱看作天長地久的綿長。

好在顧硯時還清醒。

他們之間隔著天啟六年那連綿淅瀝的雨。

岑聽南如今尚不知這雨能不能停。

一時的荒唐也總歸要醒的。

還好顧硯時及時制止了這荒唐。

岑聽南一顆心如同這寂寥秋日,無限地惆悵了下去。

中秋後顧硯時又開始變得很忙,仿佛此前的閒適陪伴是他特意為她制出的一場幻夢。

夢醒後,只余她一人沉溺其中。

岑聽南長久地守在相府里,巨大的空虛混沌幾乎要將她淹沒。直到秋水淹沒池塘,池裡的夏蛙一夜間歇了叫聲,她才後知後覺地驚醒,原來自己早似這池中蛙一般,被遮蔽了雙目。

她強迫著自己撐起精神,遊走在上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宴會上。

去結交,去窺聽,去戴上八面玲瓏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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