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你是早有立場。對這位岑姑娘拒旨的勇氣很是欽佩呢。」
書生點點頭,眼眶似含淚:「若有女子,在意我在意到此種程度,甚至願為了我去拒旨,我必不負她深厚情誼!」
岑聽南聽得臉皮抖了抖。
玉珠張著嘴,連肉餅送到嘴邊都忘了咬下去。
「他們說的人,是姑娘麼……?」她茫然地看向岑聽南。
岑聽南伸出手,面無表情將肉餅往她嘴裡一塞:「吃你的。」
她委實,委實沒想到外頭的人……是這樣看待她和顧硯時的。
此時此刻顧硯時是不是去了行宮,去了行宮做什麼已經全然不重要了。
外頭怎麼就傳成她對顧硯時情深義重,甚至為他不惜擔起妒婦名聲了?!
她分明只是覺得這事荒唐得簡直不能允許它的發生而已。
李璟湛這行為與將岑府的臉甩在地上踩無異,試想父兄在北邊若是聽聞這樣的事,別說攻城拔寨了,岑聽南都怕他們被氣得拿不穩槍。
岑聽南甚至在想李璟湛是不是試圖用這種蠢鈍的的手段來揣測拿捏岑家軍忠君的決心到底多深!
氣得父兄鳴金收兵調轉兵馬回來打顧硯時他就安心了是嗎!
岑聽南扯出個冷笑來。從前只覺得李璟湛腦子不好,現今連同上京城一些讀書人的腦子看起來也不太好了。
而更麻煩的是……顧硯時知曉這事後,不會也如此認為吧?
岑聽南放了筷,想起陳二娘變得柔和的目光,似乎突然明白先前那笑是為了什麼。
她抖落一身雞皮,突然發現這事比她想像的還麻煩、一團污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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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聽南從後門回了相府,心情還有些煩悶,是以沒注意到前頭哭哭啼啼的聲音和嬉鬧的看客聲已經淡了。
一抬首,撞見一節如竹的筆挺身形,有風路過他清冷的眼。
岑聽南咬著牙喊:「顧硯時。」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流光爬上他的側臉。
西風捲起發梢衣角,空氣里有血的味道。
岑聽南蹙起眉,恍惚向前一步:「你受傷了?」
「他們不是說你去行宮了?」
顧硯時目光垂落,聲音輕得像塵埃:「他們?他們是誰?
後門小道幽靜,兩側種滿高大青竹,顧硯時靠在她的肩頭,將全身的力氣都卸下來。
岑聽南撐不住,被這重量壓得退後了幾步,驚呼:「要站不住了,顧硯時!」
顧硯時輕笑一聲,反手扯住她快要傾倒的身子,將她往懷裡一帶。
岑聽南被扯得撞過去,他悶哼一聲。
胸口立時顯出一片濡濕的痕跡。
他今日穿著一身緊束玄衣,鎮日散著的發此刻也高高束在腦後,帶著塵埃飛揚的痕跡。
這形容不像在溫泉水裡頭滋潤過,倒像上戰場廝殺過。
先前他逆光站著,岑聽南看不見他的臉色。
等到夕陽一寸寸落下山頭,她才終於發現,顧硯時的臉此時蒼白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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