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在想，眼淚是不是她的手段？或許他從來就沒有看清過她，才在她身上栽了這麼大的一個跟頭。

她眼眸閃亮，信賴地看著他的笑臉浮現在他的腦海里，周嘉先抿著唇，片刻後，他在沉滯的氣氛中目光犀利地看著林絮，沉聲道：「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林絮心一顫，膽怯地看著他，她從未見過他用這種陌生、尖銳的眼神看她，一股恐慌和害怕失去的情緒湧上心頭，她帶著哭腔的聲音輕聲喊道：「哥……別這樣……」別這樣看我……

林浩、柳垂影循聲下意識地看向林絮，身形本就纖細的女孩兒此刻扶著牆搖搖欲墜，臉色慘白如雪。

「嘉先！」

「嘉先！」

林浩、柳垂影心生不忍，紛紛呵斥道。

周嘉先鼻腔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啊，就是這樣的神情，楚楚可憐、搖搖欲墜，然後把所有人騙得團團轉。

他嘴角扯了扯，冷漠地看著她，越發覺得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剛才還想要給她個機會，讓她解釋的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

林絮真的慌了……

她扶著牆挪動了幾步，卻又害怕靠近與她記憶中完全不一樣的他，她踹踹不安地喊著，「哥……」

哥……哥……哥……

這一聲聲「哥」就像是魔咒一樣盤旋縈繞在他耳邊，周嘉先怒意頓生，狠戾地盯著她，一字一句道：「手段齷蹉，心思骯髒，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林絮臉色忽地煞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別……別不要她……她腿一軟順著牆跌坐在了地上。

散亂的髮絲遮擋住了她的神情，痛苦悲傷直衝她的心頭，林絮靠著牆，心如死灰。

林浩、柳垂影見她跌坐在地上，連忙快步跑過去，左右攙扶著她，急聲問道：「小絮？小絮！還好嗎？」

「快，別坐地上了，地上太涼了。」

林絮神色焉焉，任由父母攙扶著她，周嘉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他克制著自己下意識想衝過去查看她情況的衝動，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我再問你一次，你就沒什麼話說嗎？」

「嘉先，夠了！」柳垂影失望至極，「你還要把責任推給妹妹嗎？」

或許這段感情並不是她兒子一廂情願，小絮或許也喜歡嘉先，但一個心智成熟、事業有成的男人比之一個膽小怯弱、單純天真的女生，這段違背世俗之見的感情，誰的責任更大完全一目了然。

小絮也喜歡嘉先並不表示嘉先就是完全沒錯的，他該知道妹妹是多麼信賴他，習慣依靠他，摻雜著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親情，才剛出校園的小女孩哪裡能分得清楚是不是愛情。

「周嘉先！」林浩喝道。

與此同時，天邊再次划過一道發紫的閃電，屋內光線閃爍了一瞬，窗外驚雷炸響，醞釀了一上午的瓢潑大雨終於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