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每次都會收拾乾淨，但這會兒她就是不開心，他半抱著她，又往這邊來，是……是不是又想纏著她做那種事情，不，她不想要……

林絮坐下後，正想推開他，卻推了個空。他剛好站起來，轉身往廚房走去，邊道

：「先把藥吃了，再喝多點熱水，暖一暖身子。」

「……嗯。」林絮鬆了口氣，朝他的背影道：「謝謝哥……」

周嘉先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廚房內，他看著緩緩往杯子裡注入的水流漸漸失神，這陣子她的異樣他不是沒有注意到，以往她看他的眼神里充滿著欣喜和信賴，而現在呢……是排斥、是小心翼翼，她在拒絕他的靠近。

他的心忽地沉了下來，面色也漸漸難看，她是後悔了嗎？

水流「滴答」一聲從桌面滴落到地板上，周嘉先猛然回神，他低頭一看，杯子裡的水早就溢出了，桌面上也是一攤水，水流從桌面流到了地板上，他連忙將飲水機口的開關關上，拿著抹布擦掉桌上的那攤水，又將地上的踩腳布踢過來，用腳擦了擦地板上的水珠。

男人眼底狼狽，面色頹然，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端著溫水走出了廚房。

他在林絮身旁坐下，林絮下意識緊張起來，周嘉先眼眸微動，將水杯放在茶几上，又從茶几下的柜子里拿出藥，道：「小絮，吃藥吧。」

「哦，好。」

林絮連忙接過藥，按照以往的劑量吃著，喉嚨里泛起生理性的反胃，眼底泛紅泛濕，她下意識想尋求安慰，卻忽然想起某一次她吃藥時也是尋求他的安慰。

他倒是好好安慰她了，但她好了之後，最後卻被他哄著在沙發上做了兩次，還被親吻得嘴唇都腫了起來，因此現在她忍了忍，壓了回去。

正準備哄她的周嘉先：……

本就壓抑的情緒越漸到了爆發的邊緣，他不明白為什麼還不到半年的時間，她忽然就變了，不是說最喜歡他嗎？現在卻在排斥著他的親近……

*

夜色濃稠，臥室開著一盞小夜燈，林絮蜷曲著身子假裝已經完全睡著了，實際上她時不時偷偷睜開雙眼，餘光瞥向亮著燈的衛生間。

衛生間裡傳來潺潺流水聲，是她哥正在洗澡。

忽然水聲停止了，林絮連忙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衛生間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她攥著被子的指尖收緊，使勁控制著自己的眼皮不要顫動，催眠著自己「已經睡著了，已經睡著了。」她睡著了，她哥就不會那麼喪心病狂來折騰弄醒她吧？

周嘉先坐在床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的睡顏，恬靜乖巧……怎麼看都是他喜歡的模樣，他伸手輕輕順著她的髮絲，被排斥後翻湧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小絮……

他心中反覆輕捻著這個她的名字，纏綿又眷念。既然他已經決定好成為她真正的丈夫了，那麼這段感情他就不允許她輕易反悔了。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