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怕自己心裡的小算盤被知曉的林絮頓時慌了，她連忙從床上跳下來跑過去收拾著桌上的複習資料, 迅速將那張A4紙夾在複習資料里準備合上, 邊道：「桌子有點亂，我、我收拾一下。」

掩飾得太過拙劣了……

周嘉先眼底帶著瞭然, 他伸手按住了那張被夾在複習資料里的A4紙。

林絮咬著唇，抬眸看他，周嘉先抿唇, 微微用力便將那張A4紙從她手下抽出來，他一字一字地看著上面各大高校的名字, 他沒看錯, 果真沒有京大。

「哥……」林絮忐忑不安地看著他，試圖解釋道：「不是的，哥。我只是、只是初試過了而已，我複試不一定會過, 這些學校…只是如果我需要二次考研的話，我考慮的學校而已。我不一定會用上的。」

周嘉先內心情緒翻湧著，他面無表情道：「別叫我，讓我靜一下。」

他捏著紙張坐在椅子上，林絮手足無措地站著，眼淚要掉不掉地浸在眼眶裡。

窗外遠處煙火照亮在半空中，一陣絢爛之後很快就熄滅了，快得讓人唏噓。周嘉先嘴角扯了扯，他和她的婚姻不正如此刻的煙花麼。

良久，他低聲道：「為什麼？林絮，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他面無表情，眼底卻帶著疲倦。

他喊她「林絮」……

林絮望著如此陌生的他心裡也憋著一股氣，淚水砸在地板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具有存在感。

周嘉先驀然抬眸，眉心緊緊皺起，他銳利的眼神猶有實質地落在她的臉上，他胸腔微微起伏著，怒火翻湧。

「你哭什麼？你在委屈什麼？」

該委屈的是他，這段婚姻因為她的一己之私開始，又要在她的冷暴力下即將結束，開始和結束從來都不由他，連她忽然間的冷淡，她到現在都沒有一個解釋。

她就這麼對他！還有臉哭？他是脾氣不差，但也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周嘉先霍然起身，他沉著臉大步走過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盯著她，「你說啊。」

「哥……」林絮顫抖著唇，瞪大雙眼看著他。

眼前的男人侵｜略感十足，他逼近她，身高上帶來的壓制讓她心驚膽戰，透不過氣來，他眼神銳利，整個人的氣息像把鋒利的刀一樣仿佛要將她割開，竟沒有一點兒與她記憶中那個總是笑得眉眼彎彎，溫潤親和的哥哥相似。

看著這樣的他，她下意識想要逃離，那陣子身上被他折騰來折騰去的酸痛感浮現在她的腦海里，她很怕，很怕仿佛要將她生吞揉碎的他。

「你別這樣，我害怕……害怕……」她顫抖著說道，臉色變得煞白。

周嘉先一頓，怒氣的進度條被打斷，他深吸口氣緩了緩，垂眸見她蒼白的小臉眼眶、鼻尖泛紅，臉頰上還殘留著淚水流過的痕跡，略顯狼狽。

她的身體輕輕顫抖著，周嘉先內心溢上無力感，認命般地半擁著她讓她坐回了床上。

「小絮，哥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啊？」他居然害怕她，周嘉先內心苦澀。

林絮靠著他，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她沒有抬頭，閉著眼，腦海中浮現著那個溫和的哥哥的笑容，她嘴角微彎，呢喃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