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散的視線逐漸清晰,她咳了幾聲,喉頭湧上一股鐵鏽味。
方才, 她似乎因為高熱昏迷過去,系統趁機塞入了劇情碎片, 她竟回到了之前來過的地牢。
不過這次不是旁觀者, 而是參與者。她再次來到了原主身上。
……更慘烈的是, 她的自我療愈技能似乎在這裡並不起作用。
綁她的人手法十分粗魯野蠻, 生生將繩子勒在她皮開肉綻的傷口,大抵用了十足的力氣,她明顯能感覺傷口正在開裂。她用餘光瞥了眼胳膊,借著蠟燭瘋狂搖曳的身影, 這才看清了那些又癢又疼的傷口——
它們像是被某種野獸啃食過而留下的咬痕,這些咬痕尚算新鮮, 與她先前在原主身上看到的傷口很像……只是數量少了許多。
有水滴不住地落在地上, 鐵鏈相互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不斷迴蕩,中間夾雜著機械的數數聲,在這些令人膽寒的聲音中, 水滴聲顯得更為清晰。
這是一種精神折磨,不斷摧殘著她本就脆弱的神經。
謝姜芨在這一片滴滴答答的聲音中眯了眯眼,辨認起面前人的臉。
男孩臉色蒼白,瘦得令人心驚,像是一根蔫巴的豆芽菜。身上本就淡薄的衣物濕漉漉地貼著皮膚,竟將骨骼走向都凸顯得清清楚楚。血液不斷從他傷口上滲出,將本就黑暗潮濕的地面暈染得更深。
若不是他的胸膛還在輕微地起伏,謝姜芨幾乎要以為那是個死人。
她用終於不麻了的腳踢了踢他:「餵。」
那人掀起眼皮,毫無波瀾的眼神從她身上掃過去,又垂下。
凌亂又濕透的長髮毫無體面地貼在臉頰,看不清長相。唯有腰間那塊玉牌玲瓏剔透,即使在如此骯髒的環境也難掩顏色,實在不像是一個飽受虐待的小屁孩身上會帶的東西。
謝姜芨嘆了一口微不可聞的氣,心下瞭然,喚道:「傅……呃,阿懷?」
少年般傅堪終於有了反應。他的目光依舊是快速從她身上掠過,消散,面無表情地看向別處。
不像是無視,倒像是……不敢看。
謝姜芨又踢了他一腳:「和你說話呢。」
傅堪皺了皺眉:「做什麼?」
他的嗓子像是哭啞了,但還是帶著些幼童的稚嫩,像是刀劍輕輕相撞發出的響聲,與他長大後清冷的音色隱隱重疊。
那副表情也是從小到大始終如一的一臉死相。
謝姜芨又踹他一腳。
他終於將視線定格在她身上,用一種看弱智的眼神看她,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你腦子是不是被打壞了」。
沒有禮貌的壞小孩。謝姜芨腹誹道。
她一臉正色地回望過去,去尋找少年的眼睛,傅堪卻立刻又將視線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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