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謝姜芨罵了一連串什麼系統、穿書、作者之類的詞彙,雖聽不明白,但總感覺是些很厲害的東西,見她如此癲狂,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問,只悻悻地抓住了她的衣角。
只見謝姜芨暢快地一甩頭髮,將額前汗濕的劉海一分,十分冷靜地說道:「我找不到出去的辦法。」
「……只能看他了。」
*
屋內,炭火正在燃燒,發出火花迸濺的聲響,室溫卻依然低得凍人。面前的二人只穿著單薄的裡衣,臉色白得像是結了一層冰霜。
傅堪站在中間,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母親。」
少年唇紅齒白,面如冠玉,烏黑的袍子襯得他眉目舒朗,卻仍似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哀愁凝於眼角眉梢,生出一點與年紀不符的老成意味。
那坐在木製輪椅上的女人聽他開口,眼皮懶洋洋地掀起一點。她的頭髮養得很好,又黑又順滑,煥發著透亮的光澤,如絹般流淌在身後男子的手心裡,偶爾落下一兩縷,被她捏在手裡把玩:「怎的不問候你父親?」
她的語氣柔和,但仍有令人無法忽視的強勢,目光中流露出審視的味道。
傅堪抬眼。謝泠仍不斷地梳著手中的長髮,他手骨節消瘦,顯出蒼白的病態,身體也瘦得像根筷子,像是被人碰一下就會一命嗚呼似的。
他淡淡的開口,語氣平得像是木偶:「父親。」
謝泠卻連眼皮都沒抬,他的唇邊浮現一絲寡淡的笑意,眼神仍一動不動地盯著手中的黑髮,像天地萬物中只對這一件事物有興趣。
傅嵐卿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停下。謝泠推著輪椅往前走,木輪子在地面上發出顛簸的響聲,推行之人用了十足的力氣,像是要給地面滾出深刻的車轍。
「阿懷,」傅嵐卿的語氣溫柔而親昵,她伸手去摸他的臉,「怎的這麼晚才回來?用過飯了嗎?我讓袁伯……」
她說著,突然頓住,兩條細細的柳葉眉皺起來,像是在思考什麼。
歲月似乎對她多有善待,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細碎的痕跡。傅嵐卿並非溫柔的長相,相反有幾分英氣,但柔和的眉形中和了她眉眼間的銳氣,透出讓人心生好感的溫婉來。
皺起的眉毛倏忽散開,她笑道:「讓你父親去給你下一碗麵吃。」
聽了這話,謝泠立刻轉身,像是個只會聽從指令的機器人,向著後門去了。
傅堪低頭看著傅嵐卿,嘆了口微不可聞的氣。他眉間的憂愁凝結得愈發深邃,傅嵐卿這才發現親兒子眼底翻湧不息的情緒,下意識伸手拉住了他:「這是怎麼……」
「了」字戛然而止在長劍刺入她心臟的那一刻。
她一時間忘了做出反應,呆滯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傅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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