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順著她的血管而生的,一路蜿蜒向上,直至一直由長發掩蓋著的胸口。
沈辛:「春……」
第二個字還沒開口,溫熱的血液噴灑,他的頭利落地與身子分離,死不瞑目地在地上滾了兩圈,抬頭望天。
黑色的夜空像夜晚無光而平靜的江水。
「該死啊,你們全都該死……」春娘喃喃道,「我忍了那麼久,殺了那麼多人……」
「我那不中用的妹妹卻死在你們前頭,是我小看你們了——」
無數蛛絲拔地而起,飛快地纏繞住四散奔逃的人們,血液與皮肉碎片不斷飛濺,謝姜芨與傅堪背脊相貼,避開蛛絲與血肉的同時,她低聲道:「蜘蛛產子會有一個囊袋,裡面全是蜘蛛,沈敬肯定不是她唯一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真狠,」玲瓏加入陣形,咬牙切齒道,「李姝的母親好歹沒有自我意識,她如此清醒……」
「很好奇嗎?」春娘在化作大雨的血肉中朗聲大笑,「告訴你們也無妨——小孩子嘛,年紀又小,陽壽又長,既然都是我的孩子,壽命借來為我所有有何不可?」
「自從中了『牽機』之後,我從來沒說過這麼多話,說來還要謝謝你們,」她笑得放肆,「小郎君,我可以教你借命的方法,這樣你就再也不需要解藥了,我對你好不好?」
謝姜芨劈開撲面而來的斷手,下意識拉住了傅堪的袖口。
他們猜得果然沒錯,春娘中了和傅堪一樣的毒,喝了她的血便能開口說話。
此毒名為……「牽機」。
「確實和二狗身上的是同一種毒,」玲瓏皺眉,「我曾在謝泠的書上偷看過,牽機之毒極難配製,以人血為引,此人需自幼服用上千種藥劑,待這些藥的毒素在體內相融後,便會產生用來解毒的藥性……」
她看了謝姜芨一眼:「……他試過很多人,只有你活了下來。」
傅堪手一頓,砍斷蛛絲的動作也遲了一步。
謝姜芨立刻閃身,替他劈斷那根懸於眼前的蛛絲,看著金光直直衝向春娘,頭也不回地說道:「我非把他千刀萬剮了不可。」
「別走神,」她回頭看向傅堪,「有什麼多愁善感的話等打完回去再說,行嗎?」
「春娘為何會中牽機之毒?」他哽了一下,嗓音艱澀得厲害,「她不應……」
「你那爹還真是處處留情,」謝姜芨已經無暇照顧他脆弱的自尊心,「等殺了她,召回魂魄問一下就知道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由氣體形成的無數利劍自天空直下,劈頭蓋臉地向著春娘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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