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說完,後半句已經全都化為了嗡嗡的腦鳴。那是一種尖銳、持續時間極其漫長的噪音,像是有無數細小蟲子在他耳朵旁齊聲鳴叫,他抗拒地扭過頭,下巴卻被人不由分說地掰回來,向上一抬:「怎麼了?」
一模一樣的姿勢,她用這個動作強制性地壓住他,許多遍。
「好吵……」
「很痛嗎?」
「痛……應該是……」他皺著眉想了一下,「哭臉。」
「可以忍受嗎?」
「……可以。」
「那怎麼是哭臉呢?應該是正常表情才對。」
她頓了頓,繼續道:「如果無法忍受,你現在應該已經跳起來掐我的脖子了——不是嗎?」
見他不回答,她又得寸進尺地逼問:「這樣程度的疼痛就是哭臉,你是在撒嬌嗎?」
這下沉默變得更加深刻,她繼續公開處刑:「在雲來鎮,你可是在天上都差點把我一口咬死了,記得嗎?」
這下他終於在她的逼迫中開口:「……抱歉。」
「不用和我道歉,」她安撫地用掌心貼了貼他的額頭,一隻手握住他被銬住的手,立刻被他握緊,她笑著捏了捏,說道,「我們繼續。」
「我並不相信,謝泠製造出『牽機』來毒害你,又將我培育成『解藥』來救你,我不信他有這麼無聊且好心。所以接下來問你問題,如實回答,可以做到吧?」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繼續道,「你每次服用完我的血,是什麼感覺?」
「感覺……頭疼,骨頭也疼。」
「嗯?」
「……正常表情。」
「好,」她繼續道,「再之後呢?會好些嗎?」
「會,」他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視線會變得更清楚,氣味、聲音也都更清晰,就像是……」
「大腦被洗過一樣?」
他被她奇特的比喻噎了一下,隨即認命地回答道:「對。」
謝姜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和春娘說得大差不差。在剛開始毒發的時候,人會極盡痛苦,隨後痛苦緩慢逝去,五官都會變得清晰明了起來。
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那接下來,長時間毒性發作卻沒有得到解藥的傅堪,身體上的疼痛將會上升到「哭臉」。
所以接下來她有兩種選擇。
一,離開。
二,引誘。
她鬆開他的手,施施然站起來,傅堪立刻伸手想要抓住她,卻被不著痕跡地躲開。
被放在桌上的油燈映照出她面無表情的臉,隨即一道極快的金光閃過,鮮血瞬間從她掌心深然的傷口流淌下來。
「嘶,」她有些做作地抽了口涼氣,「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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