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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
但又好像没那么开心。
陈宴抬起头吐出一口气来:“看来是真的。”
“……你有病啊,你觉得我伪造身份骗你?”
陈宴不答,先倒了水把手和脸洗了,洗完便要换衣服,扭头看着宋霖:“我换个衣服。”
宋霖想说点什么,看见陈宴挂着水珠的脸,愣住了,呆愣之中,被陈宴推了出去。
陈宴关上门,靠在门上,才重重抹了把脸,又敲了敲头。
她没表现出来,但她知道自己刚才根本就晕乎乎的,脑子里是一团白茫茫的云絮,那文书她从头到尾看了三遍,才理解了内容是什么意思。
秘密督察,直属陛下自己管理。
陈宴心里嘟囔,陛下想自己管那么多东西,她管得过来么?
这自然是大不敬,她很快不想了,换了衣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看见宋霖坐在台阶上打石子玩,脸上顿时没绷住,忍不住笑了。
宋霖刚好回头,看见她笑,眨巴着眼睛道:“你好像更好看了。”
陈宴:“……”
这话不假,与半年前相比,大约是因为每日装病好吃好喝又不风吹日晒,皮肤都白皙细腻了很多,比之从前,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文弱。
但这直白的夸赞也多少令陈宴有些不知如何招架,回
了一句:“你也是。”
宋霖摸着自己的脸:“真的么,我总觉得自己每日喝酒,好像是憔悴了很多。”
陈宴干咳道:“说点正事,若有你帮忙,我确实方便很多,这博陵郡的情形,你有所了解么?”
“你不是给陛下写了密信么,陛下给我看了,我大概知道些。”
“陈杨两家在博陵郡境内已延续百年,若用朝廷举例,这陈家便是皇帝,杨家便是丞相,两家人实质上控制了博陵郡,从官员到小吏,都和他们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而除了陈杨两家人之外的百姓,便过得不怎么样了,你进来。”
两人进了房间,陈宴从床底下拿出一卷卷宗来:“这是我新摘抄来的一则卷宗,说的是犁县有一户姓何的人家,先前高祖打天下的时候,也算是高祖麾下一个小兵,建国的时候便分得了一块土地,传到这代,只有一个孩子,是个常庸,为了服徭役到了城里,结果田地就被霸占了——她后来鸣冤,说是被霸占了,卷宗里记录的是正常买卖,她每过一段时间都过来想翻案,只是没人理会她。”
“是被陈家霸占了?”
“不是。”陈宴露出一抹有些讽刺的笑,“是他们县里的一户人家,但那户人家有个亲戚,做了陈家如今最小的那个孙子的通房,总之,就是不那么近的关系,说实在的,陈家看不上那么小一块地,他们枝繁叶茂,真想从外找点把柄,可不容易,我记着这案子,只不过是因为这是仍在坚持的一个人,我想着以后可能有用。”
“这人每过一段时间就过来,那你任职期间来过么,你见过她么?”
“来过,但我没时间接触她,我抽不开身。”陈宴苦笑,“我没什么可用的人。”
宋霖看着她:“那你就用我呗。”
话音刚落,一阵沉默,这话似乎有些歧义,两人都有些脸红。
半晌,陈宴道:“……那自是好的。”
宋霖揉了揉鼻子:“那、那你给我说说你的进展,今日,你是去干什么了?”
……
陈洛醒了过来。
一圈人围着他嘘寒问暖,待他喝了口热茶,便听见奶奶问:“谁打得你?”
提到这事,陈洛激愤起来:“一定是杨家的人!我
看见了他腰带上杨家的族徽!”
“就只有腰带上的族徽?”
“还、还有,她说话的时候是本地口音,还骂我——叫你嘴上没把门,真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姑奶奶祖上阔的时候,你们家还在土里刨树根呢——对,说了这些话。”
陈文玉冷笑道:“杨家家学还真不错。”
陈洛哭道:“奶奶,现在可怎么办啊。”
陈文玉正思索,见管家站在门外,便招手叫他进来,问:“怎么说,郡守身体如何。”
管家道:“郡守躺在床上睡着,病得似乎不重,就是说话有些没力气。”
陈文玉道:“礼物她收下了?”
“她那随从收下了。”
陈文玉瞧了眼鼻青脸肿的陈洛,一股怒气又忍不住升起,道:“咱们和杨家不同,是以礼治家,既然他们都做了这样的事,那自然是要报官了!”
于是次日一早,陈家便带着陈洛找到了陈宴。
“表姐,你可要替洛儿做主,他向来体弱,被这么打了一顿,说不得身上就留了一些暗伤。”
陈宴暗笑,心想,那自然是有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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