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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琼花没眼看,叫来边上的欣嬷嬷:“公主的东西可都备好了,说给孤听听……”
这个晚上便在最后的准备环节中度过,次日清晨,众人起来梳妆,因出发之前还要祭告上天,所以今日要着礼服戴头冠,便是常乐也不能含糊,常乐大约也感受到气氛的严肃,所以乖乖在镜前坐了许久,直到昏昏欲睡。
只不过这次在祭天之前被叫醒了,小小的身影顶着一个巨大的金冠,摇摇晃晃跟在傅平安和洛琼花的身后。
春风和暖,带着花草清香。
走上高台之后,司方瑄开始诵念祭文,这种事经历多了,便也没什么大不了,傅平安甚至走了下神,看了看身边的洛琼花,见洛琼花根本也没专心听,而是微眯着眼睛盯着常乐。
在右下方的常乐看上去看上去就比她们俩严肃多了,抿着小嘴目视前方,还微微皱着眉头,包裹在深红色的礼服之中,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
傅平安不禁想笑,却想起自己小时候第一次面对这样大的祭典,其实也非常紧张。
思绪不觉飘远,想起登基的那场典礼。
想到九岁的自己,面对着宏大而肃穆的场面,身体微微的颤抖。
在前一天的晚上,她得知了自己可能会成为暴君。
怀疑,不安,痛苦,担忧,害怕……无数的情绪笼罩着她,都算不上好。
那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如果可以回到那个时候,自己一定会告诉她吧——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像现在。
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幸好,有人陪伴在她身侧,她也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正文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 公主梦游奇境1
隆安二十五年冬祭的前一个月,天子封长乐公主傅悦璋为皇太女。
帝后多年恩爱,正常来说不该只有一个孩子,所有人都乐观地觉得皇后马上就会诞下天乾,但没想到距离长公主出生过去十年,都没有第二个孩子。
陛下和皇后都已过而立,自是鼎盛之年,但是既然那么多年未有,诸臣就也知道了陛下的意思。
那就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了。
所以这次册封皇太女的仪式,虽然各处暗地里都涌动着各式各样的声音,却没有人明面上提出反对与不满,时至今日,陛下的权柄已无人质疑,所有人都确定,只要陛下没有突然昏聩,那她便可以拥有这权力直到死亡的那天。
于是,当仪式在暗流涌动中结束之中,对此事唯一不满的人,可能只有刚过完十岁生辰的皇太女本人。
洛琼花早已发现了这件事,但有时,傅平安的态度会坚决到有些固执,更何况,她也隐约发现这次行为或许是陛下对群臣与豪族的又一次试探——天子与大臣的关系就好像是一场永不停歇地较量,试探与平衡直到死亡那一天才会停止。
于是直到典礼结束的一个月之后,洛琼花来到金桂宫,看望声称生病而不愿去书房上学的傅悦璋。
帷幕掀起,带来卷着雪粒的冬日寒风,绕过遮掩视线的屏风,洛琼花便看见躺在床上的女儿以一种不像病人的矫健速度翻了个身,待她走至床边,便只能看见如锦缎般乌黑柔亮的头发散开在青绿色的软枕上,锦被盖住了整张脸。
洛琼花将手从被子的缝隙塞进去,将冰冷的手果断地贴在了傅悦璋的脖子上,傅悦璋尖叫着从床上跳了起来——
“母后!!!”
苍白的面孔上浮现起如云霞般的红晕,令那过些过于精致而显得比起人更像是人偶的面容生动起来。
洛琼花笑眯眯看着傅悦璋:“你看起来没生病。”
傅悦璋坐在床头飞快地瞪了一下母亲,但很快就皱起眉来,抬手捂着头故作虚弱道:“被您这么一吓,头更痛了。”
洛琼花向着身边的宫人使了个眼神,宫人们便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待所有人退到门外,洛琼花轻笑道:“真病了?我还以为你只是
不满被册封为皇太女的事,还想替你想想办法。”
傅悦璋到底还是太年轻,眼底不自觉便冒出希冀来,但这希冀一闪而过,她心虚地假咳,道:“咳,咳咳,是、是生病了。”
“那太医开得药怎么不喝?”
“任太医开得药也太苦……儿、儿是说,便是不吃药,捂捂汗就好了。”
洛琼花自是知道内情,昨日傅平安特意召了任丹竹嘱咐,药必须用最苦最难喝的,但此时她只当不知,开口道:“你这样,我看着如何能不心疼,来人,把药拿过来,我来喂你喝下去。”
傅悦璋瘪起嘴来,眼看着宫人端着药碗放在边上,又退下了,洛琼花拿起药匙凑到傅悦璋嘴边,傅悦璋闻着药汤中的苦味,终于道:“儿不想当皇太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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