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頌宜將枕頭塞在背後,自己靠在軟枕上,拿起相機,給自己拍了一張照片。
拍完後,鬼使神差地撩開衣服的下擺。
兩個多月,小腹幾乎看不出什麼起伏,她拿著相機對著自己肚子單獨拍了一張。
想了想,又重新拍了一張。
這次,她面朝鏡頭,伸手在肚子附近比了個剪刀手。
眼神溫柔,卻隱隱泛著潮紅。
照片定格的那刻,紅了的眼眶,再也克制不住。她捂著臉頰,肩膀不停聳動,一個人哭了很久。
*
那場婚禮結束後,靳晏禮如他承諾的那般,徹底退出了她的生活。一連幾日,兩人都沒有過交集。
微信上消息發送的時間,還停留在一周前。
周頌宜自然圖個清閒。
這幾天,她一直都是住在周家,大部分時間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原本堅定的內心,因為這短暫的寧靜、安逸而越來越動搖。
或許,這個孩子她也不是不能自己養大。
預約流產的時間早就過去了,因為她的決定,下一次的預約時間遲遲沒有定下來。搖擺不定而一拖再拖。
在家的這幾天,周頌宜讓家裡傭人又重新收拾了一個屋子出來。
房屋背靠大樹,深秋葉落陣陣,屋脊鋪著的琉璃瓦堆滿了枯黃的葉子。
她把房間布置成自己工作的地方。
屋外的院子曬著流水洗淨的驢皮,臨窗的房間,台子上牽著一根結實的繩索。
繩子上掛著的是雕刻完成的皮影。
山映斜陽,風一吹,窗牖上精巧的人影隨風晃動。
周頌宜看了一會手機,范師傅發來簡訊詢問近期進度,兩人聊了一會後,她放下手機,盯著從屋脊飛下的紅楓,讓眼睛放鬆。
這幾日,秋花總是過來。
懷孕的事情,除了她自己,就只有秋花知道。
決定將孩子打掉的那刻,她內心也是惶惶不安的,所以和秋花提過這件事。
起初,秋花過來會勸周頌宜將孩子打掉,「頌宜啊,可別怪秋花姨多嘴,有些事情既然決定了,就不能再拖下去了。」
「時間久了,只會越來越捨不得了。」
那時,周頌宜總是沉默一瞬,繼而斂下眉睫,「我知道了。」
現在,秋花沒再提起這件事。
傍晚,最後一抹斜陽沉下泛著秋黃的山頭,她給周頌宜端了一些較為清淡卻有營養的羹湯過來。
剛好見她正在給前幾日拿去外邊曬著的牛皮鬆綁拆線。這些天耳濡目染的,她也算是有所了解。
走上前,放下羹湯,「讓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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