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鹿頭髮出第一聲。

前排萎靡的硬漢變換陣列，以手臂為火把開始自燃。

「嗬嗬——」

鹿頭髮出第二聲。

後排萎靡的硬漢往前行進，握拳錘肚，震天響。

「嗬嗬嗬——」

鹿頭髮出第三聲。

其餘被夾在中間快要暈厥的硬漢狂甩束起的長髮，懸似狠厲的音爆，空氣里瞬間瀰漫起一股胎盤剝離母體的羊水味。

「你也看見了吧。」步茸無聲言語。

威爾金半眯著眼睛：「點燈、敲鼓、揮仙鞭……」

酒店內本應該靜悄悄的，當然也的確靜悄悄，他們的人並沒有醒過來，反而以董經理為首從三更天不能開放的電梯裡走出。

董經理背著手一門之隔與那鹿頭相望。

鹿頭見人來，突然雙膝跪地，磕頭祭拜。

山隱酒店，大堂里的光變成暗紅色，董經理並沒有穿著迎接他們的西裝，反而一身白衣長袍，胸口繡著一隻斑鳩。

「邪.教儀式麼？」威爾金不解，想要拿出手機拍照但被步茸制止了。

Why……

無聲的。

「如果那隻鹿頭是禍神呢。」

你的手機裝著禍神，離死一步之遙。

威爾金抿著嘴唇，附耳過去：「你發沒發現啊，除了那隻鹿頭沒有圖騰，所有男性們、左臂全部烙有斑鳩的疤痕。」

步茸頓了頓：「威爾金，你覺得誰更像禍神，能用你的能力問出來麼。」

「連接不上。」威爾金試了試，未果，他憑藉自己感覺推測，「鹿頭？董經理？按照董經理的話術，鹿頭就是那個小孩，現在小孩拜他，我分不清了…從沒見過這麼古怪的儀式……」

鹿頭磕夠了，從地上爬起來。

這時候，酒店大門才打開。

董經理站在一旁敲了個響指，對面的電梯突然全開，裡面走出數也數不清的女孩，她們一.絲.不.掛，白淨漂亮，有的甚至連五歲都不到，瞪著空洞的雙眼僵直站在廳堂里，像供人挑選的商品。

威爾金看見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他們在幹嘛……他們居然……

「犯法、真該死，連兒童都不——」

「小點聲。」

「你的安全屋起作用了，怕什麼。」

步茸有些狐疑：「董經理知道我的技能，所以他一定也知道我們沒有遵守規則，現在正在看著。」

「他故意的？這麼牛逼麼，這算不算打明牌了。」

「嗯。」

那片空蕩蕩的廳堂堆滿起起伏伏的人群，像原始野蠻的動物大幅度交.配，好似要在某個固定季節完成繁育……

可他們是人類，甚至身子底下壓著一個個連話都無法完整敘述的孩子。

如此荒誕又罪惡的行為居然是被允許的……

鹿頭摘掉面具，低矮的身子暴露在董經理面前。

步茸捂住嘴巴，這個長相，這張臉……和她小時候照片裡的自己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