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嘆息一聲:「我本還想知曉梅不危如何能遊歷各地,真想不到她竟有這樣的過去。」
謝久淮聽出她的意思,淡淡一笑:「若你也想四處遊歷,那便得用心學騎馬。」
「若是幼年,或許還能隨著父兄去遠方看看,可如今既已成婚,怎能再提遊歷四方的事。」姜念遙小聲抱怨一句,話才說出口,忽然意識到身旁這位便是她的夫君,話語一頓,羞赧一笑,想將這句脫口而出的話掩蓋過去。
謝久淮一直笑著看她,卻不說話。
兩人等候片刻後,雅間的門被人推開。
這是姜念遙第一次見梅不危。
梅不危,就如她的名字,氣質清冷,讓姜念遙想起北地雪山懸崖邊常年不化的冰花。
她一身青衣,步履匆匆,待她掀開帘子走近,姜念遙驚訝地看到梅不危手中提的並不是醫箱,而是一柄劍。
許是察覺到姜念遙的詫異,見慣了旁人的不解,梅不危平淡解釋一句:「醫者醫人,劍客護人,並不矛盾。」
她將劍放在一旁,坐下後第一句話便是凝眸問謝久淮:「世子,我師弟在哪兒?」
謝久淮早已屏退這裡的僕婢和侍衛,這裡只有他們三人。他知道對方心情迫切,示意她打開左手邊的那扇窗子。
梅不危推開窗,看向窗外。
惜歸樓與京中其他的酒樓不同,並不在京城繁華的地段,周邊一片清幽的竹林,若是夜裡無人說話,還能聽到不遠處泉水流淌的聲音。街上往來的人不多,梅不危坐在三樓的雅間,靜靜打量街上的景象。
「在街對面的自真醫官中,」謝久淮提醒道,「其中有一個醫師名叫高志,這是他如今的名字。」
聽到這話,姜念遙心中一動,反應過來,曾給謝久淮治傷的高醫師是梅不危的師弟?
梅不危站起身,她看向街對面,能夠清晰看到對面醫館門前人來人往。
有醫館的學徒扶著老人走出醫館,又聽到師父在醫館內叫他,待老人站穩後,急忙鬆開手摺回去。
有人拄著拐杖唉聲嘆氣進了醫館。
還有幾人拿著幾包藥急匆匆離開醫官,趕回家給家人熬藥。
看到此情此景,梅不危內心翻湧。
她找了師弟這麼多年,跑遍了南北各城,甚至還冒險去過北狄,萬萬沒想到他竟就藏身在京城如此顯眼的地方。
「多謝。」梅不危抬手關上窗子,明明找到了師弟的藏身之處,她的眉眼卻愈發凝重。
「既然世子幫我找到了這個叛逃師門的師弟,作為答謝,我可以為世子做一件事。」梅不危說完這話,看向坐在謝久淮身側的這個女郎,「可是這位女郎要看病?」
姜念遙一愣,開口說不是。
梅不危又看向謝久淮,眼神始終平淡,不含任何情緒。
謝久淮緩緩開口:「為梅醫師找尋師弟的下落,是當年梅醫師為我診治時我答應的事,梅醫師不必言謝。只不過,梅醫師既從北地來,離開前可聽到北地發生了什麼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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