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岑搬到丞相府,兩人還沒分開睡過,之前夜夜貪歡,後來因惠王之事沒有過多精力,但兩人也是睡在一起的,這陡然一分開,誰都不習慣。
裴決從榻上坐了起來,黑暗中只有月光從窗欞中灑落進來,勾出一地花影,風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飄落的樹葉被月光一照,影子就在窗影中清晰可見,所有一切的聲音都因為那個人不在身邊而變得格外清晰,又格外寂寞。
他嘆了口氣,這種感覺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哪怕在漸安,在他無比思念蘇岑的時候,也沒有過這種感覺。
大概是那個時候從未想過擁有,而此時卻是習慣擁有後又失落。
若是其它的事情也算了,但這件事關係到的卻不是別的,他決不可能讓蘇岑去冒這樣的險。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再過去的時候,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喧鬧之聲,中間夾雜著小陵和蘇浩的勸阻,還有一個明顯帶著醉意的聲音。
裴決就不自覺地勾起了笑容。
推開門,果然就看到蘇岑正站在那裡一臉不耐煩地呵斥著小陵,身上的衣裳已經換了,換成了他送給他的二十歲生辰禮。
「幹嘛,我的院子我回不得?喝酒了怎麼了?放心,小候爺我還沒醉。」蘇岑一邊說著,抬眼就看到了裴決,幾乎下一秒,不需要經過思考就露出笑臉,朝他伸出了手:「抱。」
裴決走過來,伸手將人抱進了懷裡,朝著小陵和蘇浩看了一眼,兩人立刻就識趣地退出去了。
蘇岑沒骨頭似地掛在他身上,手裡還勾著繩子,掛著兩隻酒瓶,身上的酒香見縫插針地就往裴決的鼻子裡鑽。
裴決想將人抱回屋子裡去,可蘇岑卻拉著他不讓他走,伸手便指向一邊的花叢里:「看,明月哥哥,花開了。」
蘇岑喜歡花,藏鋒院裡種滿了花,此時芍藥已過花期,只剩下寬大的葉片,裴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神也是微微一震。
那是一朵曇花,潔白的花瓣舒展開來,吐露出內里淡黃的花蕊,清冷的月光下,像是散發著光芒一樣的,遺世獨立,美得不可方物。
這株曇花自他們搬進來起,蘇岑就常常和他說起,是他養了許久的一株,只是一直不開花,這讓他比對其它花木更多了幾分惦記,甚至有時候半夜睡醒了還要出來看看,說是曇花一現,花期短,養了這麼久,萬一開了沒看著就虧死了。
蘇岑拉著他在那珠花前蹲了下來,大半夜的,兩人大男人就這麼盯著一朵花,但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蘇岑喝了酒,沒完全醉但懶得不想動,裴決就任他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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