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浩拿著勺子,小心地把水餵到蘇岑嘴邊,他身上的傷太多,不能亂動,只能這樣餵。
「裴決!」蘇岑驀地瞪大了眼,連水也顧不上喝了:「他來了?援軍來了?!」
蘇浩先是點頭:「裴大人現在已經在城牆上了,小候爺不用擔心,先好好養著傷吧。」
蘇岑的傷並非是一日之功,這些日子守城他一直在城牆之上,刀劍無眼,不可能沒有傷,只是一直抗著,而最近那一次連中了兩箭,失血過多之下,新傷加上舊傷一起發作,才讓他在兵退之後直接暈了過去,這一暈就是兩天一夜。
心中關心著外的戰場,而身上疼得他連飢餓都感覺不到了,只覺得身體完全不聽使喚,蘇岑被蘇浩餵了點粥,又喝了藥後便躺在床上,一直強撐著等裴決,藥勁上來緩了上來,最後還是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什麼涼涼的東西觸在他的面頰上,蘇岑微微一動,就感覺那東西離開了,他從睡夢中掙扎著醒來,正好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明月哥哥。」蘇岑一驚,眨巴著眼晴叫道。
背影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來。
裴決只穿著一身素色的摘袖騎裝,這是為了方便穿脫盔甲,沒了有穿官袍時的嚴肅威嚴,沒有寬袖大氅的清貴優雅,緊束的衣衫將他的身形勾勒得更出挑,寬肩窄腰,加上從戰場上下來時還未散去的肅殺之氣,顯得他更迅捷有力,只是周身籠罩在壓抑而沉冷的氣息里,有些讓人不敢靠近。
半月沒見,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似乎有千言成語要說,所有壓抑的思念不受主人的控制,衝破所有的禁錮奔涌而出,蘇岑只覺渾身的疼痛都開始遠離他了,眼眶一熱,最後只哽咽地叫道:「明月哥哥。」
萬軍在前而不懼,身陷敵陣被硬生生砍下那一刀的時候都沒有退過一步的蘇小候爺,瞧著這個熟悉的身影,見他竟然一動不動也不靠過來,委屈巴拉地又叫道:「明月哥哥。」
如果他此時能動,他會直接衝過去抱他,可是他動不了。
哪怕他手臂能動動也是好的,他會朝他敞開懷抱。
可惜力竭加上重傷,他意識能如此清醒都已經是很好的了。
裴決在昏暗的燭火里看著這張他日思夜想愛極又怨極的臉,早就想好了見到他一定不會因為他三言兩語花言巧語討好賣乖所以放過他。
可他沒想到見到他時,他正面如金紙地躺在床上,別說花言巧語,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呼吸好像都要停了。
兵暫時退了,城守住了,他卸了盔甲,洗盡上身上的血污才能再過來看看他。
聽蘇浩說人已經醒了,喝了藥又睡過去了,瞬間還一直念叨著要等他。
裴決走了過去,才走到榻邊,沒來得急開口說一個字,蘇俏俏的頭就已經蹭到了床榻邊上,因為動作而扯到了傷口,瞬間便滿臉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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