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則乾脆利落地將藥端了過來,時璟緩緩抬起頭來,一臉生無可戀:「我這將死之人,也不必浪費這藥了。」
他揮手一灑,並不存在的淚水被他甩了出去,那模樣簡直跟坐著等死沒什麼兩樣。
「將死之人?」江則眉頭微蹙,問道:「誰告訴你的?」
「將軍啊。」
江則無語地嘆了口氣,他先是狠狠瞪了陸淮一眼,又強行把藥碗塞在時璟手上:「這只是沒適應環境的普通發燒,日子久了些,喝了藥就沒事了。」
時璟的眸子瞬間又有了光,他咽了口口水,問道:「快好了?」江則點了點頭。
「將軍你——」時璟這才反應過來,看向陸淮,這時的陸淮早已沒了剛才傷心的表情,轉而換上了一副微笑,時璟這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他正躍躍欲試地舉起拳頭,陸淮卻先開了口:「先喝藥吧。」
「你騙我!」
「我又不是軍醫,方才看你那死氣沉沉的表情,真以為你快不行了,結果沒事,這不皆大歡喜嗎。」
姜子嵐面無表情是他一貫的表情,而陸淮純粹是存心逗他玩的。
時璟一口氣把藥喝下,苦澀的味道瞬間在口中瀰漫開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其咽下去。他擦了擦嘴角,問道:「我何時能去戰場?」
戰場?早著呢。
陸淮沒有直接把這句話說出來,怕傷了他那幼小的心靈,而是換了個說法:「病好了後,先跟著將士們練個兩天再做決定。」
「行。」時璟爽快答應,練就練,等他有了軍功,什麼事都好說了,先開花後結果,三歲孩童都知道的道他自然明白。
「看你如此生龍活虎,也沒什麼事了,我先走了。」陸淮甩了甩衣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眼下正值未時,時辰還早,但對陸淮來說卻不早了,他要干一件大事,只是陸家軍的部分將士還在西北。
為了節省時日,陸淮回到帳中便鋪開紙張,奮筆疾書寫下一封信,快馬加鞭送進了西北。
他要將西北的陸家軍納入其中,聯合秦將軍一起抵禦外敵,只有這樣,才可收復北疆,才可徹底打消敵國的踐踏之心。
陸淮正要收起筆墨,忽的想到了什麼,又重新取了張紙,執筆伏案寫下幾行字,放入信封中送到驛站,將這封信送往京城侯府。
他走到床邊,拿起枕邊的玉佩,拿在手裡細細地觀摩著,正是卓祁送他的那枚,他的指腹反覆摩挲著玉佩上的「安」字,借物思人。
這才分離不足半月,就這般想念。有時陸淮也想將這些事情往後推去,想變成一隻鳥飛向京城,好去看看卓祁過得好不好。
甚至想過將卓祁抓來關在帳子裡,白日待在帳子裡看著他,夜晚發泄情慾,夜夜笙歌。
想得很美,但現實卻很殘酷。卓祁在京城有自己的責任,而他亦是,他是軍中的主心骨,他的身後是幾十萬的將士,還有那些為大景戰死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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