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得那麼大聲幹嘛啊！」卷釘伸了伸懶腰。

「他遲早要被阿努比斯找上的，早交晚交都是交。」

「這不是你可以暗示背後有人的由！」周渢鳶有點頭疼，當著卷釘面教育王星洄：「如果到了非要我出面收拾的場合，你也不能把我直接說出來，委婉一點轉接讓我來通話就行了，別學卷釘那樣。」

王星洄很快解了周渢鳶的顧慮：阿努比斯是照章辦事，周渢鳶作為高級司命，即便名義上比「阿努比斯」地位高，也高不過章程規定。好好商量有迴旋餘地，囂張地頤指氣使只會帶來更多麻煩。

「我知道了，等我以後有錢了我自己應對。」

周渢鳶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些：「以後不用了，阿努比斯之間有信息共享，他們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唔……知道了。不過話說回來，阿努比斯是幹什麼的啊？」

「這個啊，因為瓦爾哈拉比現實世界好太多，還能做到在現實根本做不到的事，所以有相當一些人選擇非法改裝主機端，允許帳號長期登錄，這樣就能一直待在瓦爾哈拉享樂，而現實里一直躺在床上的軀體會出現嚴重問題，部分人還有可能直接在床上睡到死亡。阿努比斯就是清除這類登錄狀態有掩飾的異常帳號，強制讓帳號登出下線，也負責審查光錐記錄已死亡，卻在瓦爾哈拉重新上線的帳號。」

買賣死人帳號並重新登上虛擬世界的情況並不罕見，大部分人是為了能有更好的遊玩體驗：一些死人的光錐帳號經年累月積累下來的裝備資源非常可觀，他們願意為了體驗帳號上裝備而高價收購光錐帳號在瓦爾哈拉內的使用權。

公司明面上不允許這樣做，但是法律對光錐帳號在虛擬世界的使用權沒有明晰規定，於是公司只對倒賣帳號作出一經發現就罰款的決定。這項罰款也成了研究所員工「阿努比斯」、

「女武神」藉此賺外快的重要手段——沒這筆灰色收入，很多人才不樂意幹這份又累又苦的無聊工作。

因為罰款的存在，光錐帳號在倒賣之初的定價就與這門罰款息息相關：買便宜的光錐帳號，罰款這部分就由買家自己出，價格貴的帳號，罰款則由賣家全款包下。

「倒賣光錐帳號到罰款完成賺外快，已經是一個自循環的大產業了，我不會在這一環節上得罪任何一個人。」

「這樣啊……」王星洄稍作思考，發現商機。

「有很多人在做這方面的事？」

周渢鳶一聽就知道他想幹啥：「一般人也做不了這事，供應是遠遠大於需求的。」

好不容易想到的賺錢門路就這麼輕易被否定了，王星洄有些失落。卷釘樂呵呵地在一邊幫腔：「想賺錢啊，等你學出來了，有的是辦法能賺錢。不像某人，天天辛辛苦苦在瓦爾哈拉當吉祥物鎮著，尸位素餐。切！」

周渢鳶心平氣和：「瓦爾哈拉現在還能安安穩穩，你就偷著樂吧，沒人會希望這裡出事。」

周渢鳶話題一轉，問了幾句王星洄剛才在玩什麼，開不開心。

聽他說在和卷釘一起卡bug玩，又訓斥卷釘帶著他不干正事，萬一被惡性bug卡得無法退出怎麼辦。卷釘仿佛受到了什麼天大的侮辱，惱火地說我的技術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我在小星洄就不會出事，大可不必用這樣的擔心來懷疑我！

周渢鳶和他爭辯了幾句，感覺有點不對勁：「你今天怎麼了？怎麼跟吃了炮仗一樣。成心給我找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