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洄翻了個身：「什麼樣的伺服器才算安全？」

「首先你得想個辦法從黑市上淘點大公司『淘汰』下來的尾貨。」

黑市好找，但大公司淘汰的「尾貨」不好找。黑市上有的是各種非法武器和讓人飄飄欲仙的葉子，但是伺服器這種稀有的大件貨，問了九個都是搖頭不知道，不僅不知道，連可能涉及到相關行業事務的人都不知道。

無奈之下，他只好上論壇提問，總算得到了一些線索。在H774行政區搞這行事業的人著實不多，因此賣的尾貨價格偏高，質量還不一定能得到保證。最麻煩的還不僅僅在於尾貨的甄別上，還有買下伺服器後的維修、保養、線纜、基礎調試、運行測試，個個都是麻煩的大工程。

王星洄看著這麼麻煩的繁雜事項有些抓馬，但是事關自己的人身安全，再難的事硬著頭皮也要上。

K5大道，鑼鼓巷四分之三號，三樓304第二個窗戶，兩重一輕一重。

宛如古老神話里開門的魔咒，被塑膠袋堵死的窗戶戳出了一個眼兒，一隻眼睛鬼鬼祟祟地通過縫隙向外張望：「來看貨的？」

王星洄做出本地黑客面見用的手勢打招呼：「朋友介紹。」

縫隙背後的眼珠往左轉了一下：「走那邊的門。」

王星洄從305敞開的半門鑽進去，撲面而來的是一種衣櫃裡陳放許久的了潮濕氣味，還有樟腦丸混合著空氣香薰混雜的難以言喻的味道。倒賣尾貨的販子趿拉著拖鞋啪嘰啪嘰地走來，伸手拉下屋內的大大小小的立方體蓋著的幕布，酷似戲劇大幕拉開，露出各種式樣不一的伺服器。

「哇哦。」王星洄環視一圈，這屋子裡的伺服器看樣子年紀都比他大，外表打得還不錯，只是有點輕微劃痕，不知道內部狀況怎麼樣。

販子丟過來一個電力調度器；

「自己看，自己挑。」

王星洄擺弄了下電力調度器，是最新款的，可以自定義輸出功率，最多可同時接入六台大功率電器：「不限時間？」

「沒廁所，別拉地上。」販子靠上牆。

「Come Baby。這裡可是座金山呢。」

王星洄早在論壇上做足了功課，擺出一整套專業工具測試伺服器運行狀況，根據伺服器背後的金屬銘牌搜索伺服器功率和頻率算力等等數據。搭建自己的伺服器機組最好要讓伺服器都是同一頻率，不同頻率的伺服器連接在一起調製解調非常麻煩。

王星洄蹲著對比挑了半天，同一頻率、運行狀態良好，製造年限較近，使用時間不長的伺服器只有三台，計算力尚可，搭起來屬於勉強能用的水準，和不差錢的安全團隊比自然差遠了。

下單付款，販子開始指揮機器人給伺服器打減震框架包裝：「叫個信得過的貨車來拉吧，有什麼問題先檢查好，出門概不負責。」

「也沒有售後？」

販子笑起來：「就這還想要什麼售後呢，你要是有技術，你自己就是最大的售後！」

我真謝謝你啊。王星洄腹誹，低頭在拉貨網站上找附近的貨運車輛，下單呼叫。等機器人把伺服器都打包得差不多了，呼叫來的貨車也差不多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