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懷玉看一眼就能確定:「是和他童年有關的噩夢。他是不是經歷過很嚴重的家庭變故,導致徹底改變了命運那種?」
王星洄對周渢鳶的過去知之甚少,誰叫他半點口風不透,他也只能猜個大概。
「應該……也許……大概是吧?」
周渢鳶行走在濃霧中。
霧氣中飄蕩著血腥味,濃烈的血腥味。他渾身發冷。
這樣血腥味強烈的環境,他有且僅有一次經歷。
撥開濃霧,他看到了懷抱白玫瑰的黑西裝律師,律師身邊是凌亂的車禍現場,幾乎折成兩半的飛行器冒著氣味刺鼻的黑煙與電火花,血肉模糊的半邊屍體垂掛在廢墟上,血滴滴答答的從彎曲的金屬管上滴落下來,與溢開的機油混合成腥臭難聞的液體。
律師看著他,不帶感情的說:「抱歉。」
「何塞先生因為要參與塞納圖斯集團的高層會議,無法親自前來悼念,特派我來為令堂令尊獻上惋惜與敬意。」
周渢鳶有點暈眩。
惋惜?敬意?
何塞……拉蒙在說什麼東西?
噁心。
噁心。
噁心!!!
強烈的反胃感湧上喉嚨,周渢鳶克制不住想要嘔吐,他的心臟像撕裂了一樣的疼痛,無盡的悲傷與絕望幾乎把他的智擊潰。他想弄死眼前這個律師,開著載滿能源的貨運飛船把狗日的塞納圖斯集團大樓炸上天,把狗日的法院炸上天,把狗日的律師會所炸上天,把狗日的爛糟世界的一切都他媽炸上天。
「擦擦吧。」眼前出現了一塊精緻潔白的方巾,還散發著古龍水的香味。
「塞納圖斯集團會給予你充分的補償。」
「斯人已逝,活人還是要往前走的。」
周渢鳶覺得他腦袋要炸了,他咆哮著狠狠掐住律師喉嚨,律師神色還是那麼平靜,平靜到好像他的力氣根本不值一提。
周渢鳶看著他毫無變化的臉龐,沸騰的情緒終於智下來,他鬆開手,倉皇地後退,頭疼欲裂。
在父母的葬禮上,他沒有對律師出手,麻木地接受了巨額支票,麻木地簽下同意書。那時他是出於利益的衡量,還是因為經歷過於慘重的悲傷而無法思考?他不記得了。
「你做的很好。」律師開口說話了,他的音色相比之前略有不同,而沉浸在茫然與痛苦過往的周渢鳶沒有注意到。
「你沒有讓它得到想要的情緒,偽人也不能將你的意志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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