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渢鳶抱著小嘟晃悠：「我會努力，嗯……你平時也要小心，最近因為戰線推進得順利，看到有勝利的希望了，所以上層就有一種妥協風氣……」

王星洄感覺聽明白了又沒完全明白：「你就直說吧，是不是有人在偷偷給你使絆子？」

周渢鳶承認了：「德塔星人選擇組建邪教這一步確實很成功，造成的影響哪怕消滅了偽人，一時半會也無法消除。」

在戰場上，周渢鳶還只需要專注於指揮就夠了，下了戰場，周渢鳶需要考慮的就多了。

他資曆本就夠不上那些正統科班出身的軍官，最初能混上一官半職，純屬王家老爺子把他推上去的，至今周渢鳶仍不知道，王家把一個沒有接受過任何正統軍事訓練的人一口氣推上少校的軍銜是想幹什麼，成心盼著他死在戰場上好接收王星洄這個遺孤？

還好運氣夠強，周渢鳶活下來了，對指揮這種事連夜挑燈苦讀名家名著，居然自覺也有些天分，硬靠戰功一步步升上去，也是得虧百年來聯合政府武備廢弛，人才匱乏，真正有水平的沒幾個，才讓他得有出頭的機會。

但就算身居高位，被排擠、瞧不起的針對性目光依舊讓周渢鳶如芒在背。更令人憂心忡忡的還是高層對接下來戰事的態度，怕打擊力度不徹底，怕早早開始議和，怕卸磨殺驢，怕血雨腥風一場結果什麼也沒撈著，連累王星洄和小嘟也跟著過苦日子。

周渢鳶越是傾訴，心情就越發沉重，唉聲嘆氣不已，王星洄不愛聽這個：「別傷春悲秋了，問題沒那麼嚴重，就算不當將軍了又能怎樣？我和小嘟還真能餓死？」

周渢鳶搖搖頭，既然有了權力，哪有輕易放棄的道？

王星洄感知到他的心情，無奈地嘆氣：「行了，現在偽人的威脅都沒了，還要防著高層背刺，就沒有一點辦法？總不能在這光嘆氣吧？」

周渢鳶忍不住笑：「讓你來想辦法的話，我擔心你只會搞暗殺。」

「背叛人類罪、做球奸還不夠格被殺？」

「罪名審判要很長時間的，而且那些人也不是只會束手待斃。」

王星洄一聽更不爽了，左不行，右也不行，就准別人囂張，不准自己反擊了？

周渢鳶沉思了會，突然發覺懷裡的小嘟已經好久沒動彈了，瞬間嚇了一大跳，趕緊把小嘟腦袋正過來，手指貼上鼻底下——還好還好，只是睡著了。

瞬間天地寬心，周渢鳶寵溺地颳了刮小嘟的臉頰：「小嘟睡得真好。」

王星洄瞅著小嘟，忽然有了主意：「要不，我去和我那個便宜表哥、便宜青梅竹馬聊聊……」

周渢鳶剛要發作，王星洄就舉手投降。

「只是去打聽風聲啦！才不是敘舊！」

就算阿瓦隆系統的信息過濾對黑客來說早就可有可無，但沒了阿瓦隆系統阻隔的上層選擇將保密信息退回到更原始的方式進行交流：列印在紙上，閱後即焚並燒透。儘管王星洄靠周渢鳶的地位能比卷釘他們知道得更多一點，但也依舊只是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