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睫：「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如果不是艾蘭少爺，我可能早就死掉了。」

李干嬋：「抱歉，說起了你的傷心事。」

「沒關係，畢竟都過去了。起碼我現在活得好好的嘛，而且我是一個覺得每一天都會比昨天更好的人。」

李干嬋：「這樣嘛，那很巧，我也是。」

「誒呀，我算不算是打擾到了你們的姐妹花下午茶時間？」

庫芮絲低下頭，恭敬地行李：「艾蘭少爺。」

李干嬋這幾天也算是摸到了和這位神經病小王子聊天的模式，淡淡道：「你如果真的覺得打擾到了，剛剛就不應該出聲。」

艾蘭不太誠心地鞠了一躬：「我的錯，只不過是在太想看我親愛的室友穿上漂亮禮服裙的樣子了，所以剛剛言語多有冒犯，望您諒解。」

語調微微上揚，還真是有點微妙的惡劣。

李干嬋不想理他，艾蘭也不甚在意，他靜靜地看著鏡子中的李干嬋，對上她的眼睛。

「很漂亮。」他說。

這一次，是萬分篤定、萬分踏實的話語，擲地有聲。

李干嬋睫毛一顫，向庫芮絲道：「戴面具和假髮吧。」

於是，鏡子中的短髮少女消失不見，只剩下萊文娜的樣子。

「走吧，」艾蘭支起手臂，留出讓李干嬋搭上來的空間，「我親愛的，姐姐。」

李干嬋按耐住所有的情緒，輕輕地握住對方的手臂。

小王子就是小王子，禮服顯貴，摸上去的觸感都滑溜溜得像是一塊可口小布丁。

她下意識想要再多摩挲一番，突然感到衣料之下的肌膚顫抖了一下。

李干嬋：？

「怎麼了？」

「……沒事。」

奇奇怪怪的。

李干嬋沒有多想，在前往主宴會廳的車上，她忽然道：「我有一個問題，你的三位姐姐，真的不知道你的乖巧社恐模式是裝出來的嗎？」

艾蘭靠著另一邊的車窗，懶散得沒個正形：「怎麼，關心我嗎？」

李干嬋真想給他翻一個白眼，「我只是覺得，你在你的地盤裡太過放肆，真怕你什麼時候就暴露了本性出來。最重要的是，真的有人能偽裝一輩子嗎？」

艾蘭莫名地從李干嬋最後一句話里品出了些許酸澀，只是回答：「看你要做什麼事情了，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配之以高度符合的覺悟——當然可以裝一輩子了，畢竟不裝下去的代價，你承受不起嘛。」

「嗯，說的也是，」李干嬋看著他，「還有一個問題，姑且就認為你的三位姐姐都沒懷疑過你的偽裝吧，那她們為什麼還要忌憚你？你的性格，看上去並不適合做國王。」

艾蘭撩了撩髮絲，笑起來：「哦呀，說的也是誒，一個連和陌生大臣多說幾句話都可能要臉紅的傢伙，怎麼能坐上國王的寶座呢——」

「大概是因為，我太幸運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