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的種子深深在凌霄的心中紮根，不等他多想，「咣咣咣」三道清脆而悠遠的鐘聲在山谷中迴響。

這是天一宗弟子上早課的鐘聲，凌霄趕緊起身，畢竟今天是他第一次給徒弟上課。

殿外的空地上，一襲青色圓領束袖袍裳的江塵瑜迎風而立，青絲高高束起戴著一個同色的發冠，垂落的髮帶迎風飄揚張揚肆意。

見到來人江塵瑜俯身拱了拱手，勁瘦的腰身被素白的腰帶緊緊束縛，繃出好看的幅度，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少年輕狂，放蕩不羈的韻味。

薄唇輕啟是獨屬於少年人的清脆嘹亮，「師尊！」

台階上的凌霄素手微抬，江塵瑜只覺得一陣風穩穩將自己穩穩托起，「起來吧，此招名為破天，你且仔細看為師演示。」

說罷凌霄手腕翻轉白光一閃，一柄長劍顯現，輕薄的長劍在陽光下寒光凜冽，宛如遊動的銀蛇。

凌霄握著劍柄的手青筋暴起，腳尖輕點立與半空，劍鋒直直劃破蒼穹，所過之處湛藍的天空被硬生生留下一道淺淺的紫色痕跡。

一劍破蒼穹，江塵瑜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面上是從未有過的凝重神色，這一刻他才算見識到這位天下第一強者真正的實力。

凌霄落地的瞬間天空撕裂的口子也隨之癒合，挽手收劍凌霄將這柄樸實無華的長劍徑直朝著江塵瑜擲去。

「這招破天雖然招式簡單，可想要學好卻不容易，你需勤加練習才是，一日至少揮劍三百。」

反手將長劍背於身後，江塵瑜點了點頭，隨即按照凌霄剛才的動作開始揮劍。

看似輕盈的長劍在江塵瑜的手中卻宛如千斤墜一般，隨著揮劍次數一點點增加，江塵瑜額前的汗珠逐漸匯聚，滾過臉頰重重砸在地上開出絢爛的花。

握著劍的右手肌肉緊緊繃著從酸澀到僵硬麻木，江塵瑜卻依舊緊咬下唇抬手的每一下都力求完美。

反倒是站在一邊監督的凌霄面容越發冷峻，連帶周身的溫度都低了許多。

日頭越升越高，江塵瑜的影子漸漸東移直至被他自己踩在腳下，毒辣的陽光炙烤著江塵瑜的肩背，輕薄的綠色長衫已經濕透映出勻稱的肌肉線條。

濕漉漉的碎發貼在額前，面色潮紅的江塵瑜下意識舔了舔蒼白乾裂的唇瓣，鐵鏽的味道味在他的嘴裡蔓延。

隨著最後一次揮劍結束，江塵瑜拖著沉重的雙腿朝著樹蔭下而去，手腕一松長劍落在草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泄氣氣力的江塵瑜仰頭躺在草地上，看著斑駁的光影在枝丫間跳動緩緩閉上了雙眼，只有劇烈的喘息訴說著他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