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言鈞目光深寒，聲音更是冷若冰霜，「你殺了我哥，江塵瑜呢？」

被強弩抵著額頭的佘碧波冷笑一聲，眉眼挑起帶著挑釁的意味，「死了，我的手插進了他的胸口，人魚真是個廢物真搞不懂海神看上他們什麼了？」

佘碧波說到最後，聲音里都透著悲涼。

刑言鈞面上依舊鎮定，心頭卻似被大火焚燒過的原野，黑煙遮天蔽日只餘下滿地的荒蕪和灰燼，捏著強弩手卻青筋凸起，「就算死我也要看到他的屍體。」

前面那管藥劑的藥效已經蔓延到軀幹，佘碧波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仿佛掉進了冰窟窿，冷的她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你沒看過童話嗎？死在岸上的人魚只會變成泡沫，你想見他這輩子都不可能。」

佘碧波的笑容帶著瘋狂像是在報復，死了就是死了，無論是泡沫還是屍體，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不該只有她痛苦。

刑言鈞一言不發，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佘碧波不像是在看活物，他的眼底毫無生機似一灘死水。

食指扣下扳機，利箭穿過她的眉心留下一點猩紅，佘碧波的身體直直倒在地上，「嘭！」的一下化作滿天的粉塵消散在了空氣中。

手中的強弩脫手落到了地上，刑言鈞眼前一花整個人猛地跌倒在地，「消失了，真的消失了。」

不知何時沾滿血污的人魚珠滾到了刑言鈞的腳邊，晶瑩剔透的人魚珠不復往日的聖潔，沾滿了海沙和血跡。

刑言鈞的餘光瞥見了腳邊的人魚珠，不知想到了什麼刑言鈞的眼裡閃過驚懼，他快速捧起人魚珠拼命擦拭著。

只是他的手也並不比人魚珠乾淨到哪去，無論刑言鈞如何努力被弄髒的人魚珠再也無法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就好像他的江塵瑜再也不會回來了一般。

豆大的眼淚砸在人魚珠上，刑言鈞終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仰面倒在了地上淚水順著他的眼尾連成線隱入鬢角。

沒有聲音，也沒有表情，他只是那樣靜靜地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無知無覺，世界似乎在此刻退變成灰白色。

遠處的海面上翻滾的烏雲凝聚，「啪嗒！啪嗒！」一顆顆雨珠落在了地面上，很快雨滴接連成線，密密匝匝落入刑言鈞的眼眶，淚水混著雨水難以分辨。

海風裹挾著大雨吹打在他的身上，四肢在被雨淋久了有些失溫冰涼涼的，可內心復仇的火焰卻燃燒的無比熱烈。

被雨水沖洗過的人魚珠褪出沙土，卻不再是晶瑩剔透的模樣，那血似乎浸透了人魚珠的內部形成似絮狀的血霧。

刑言鈞重新捧起人魚珠，鄭重的落下一個吻，「寶寶我等你回來，你答應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