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以往原本是書香門第,林婉清那場劫難讓他們曾經備受指點,兩個大學教授為了給女兒鳴不平,打官司,不僅掏空了家產,還在金砂州被打成重傷。
最後無果,只能回到濱海。
來往的親人們,一半怕惹上事,一半看他們落敗,孤立無援。
林婉清的精神受到極大的刺激,加之生產時腹死胎中,救急和住院,身體也需要源源不斷的錢。
突然在一天深夜,一夜白頭的林永安收到一個人送來的包裹,裡面是三十萬的現金和一封信。
信上大約指明了那個負心漢的背景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另外為他們指出明路,姓聞那人常在河邊走,不會不濕鞋,先穩定當下,拿上錢,安心把女兒的病養好。一切來日方長。
等他看完信,再去找人,已經不見蹤影。
直到林婉清在廟裡吃齋念佛,結緣了喻家的大少爺,他們才知道,當初那三十萬的救命錢,是喻家送來的。
他們不求回報,沒有留下名字。
這份恩情,林永安一直沒忘。
甚至在這件事過後,他任職的大學,原本已經委婉地用影響學校的聲譽來勸退他和夫人,等林婉清能出院之後,竟也打來電話,說事情已經過去,等他們回學校任教。
這些喻家從未提及過,林永安和夫人也都能猜到,是誰的恩情。
這種新春的時候,喻時九這個在喻家從小名正言順的少爺來拜年。
不管怎麼看,態度如何,都已經是一份惦記了。
林永安抬頭去看坐在身邊的少年,穿著青春洋溢的運動衣,周身的氣場絲毫未減。
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成熟和藏鋒般的銳利。
十七八歲的青澀在他面上完全找不出來,這成熟銳利與他年輕的臉太過違和。
以至於他說的話,都無端多了一份真實和力道。倒不像是逢場作戲的客套。
「林爺爺不用懷疑我。」
喻時九放緩語氣說:「我沒別的意思。我哥這兩天忙壞了,還臨時出差,熬了通宵趕回來,正在休息,所以沒能及時來看望你們。他走的時候,特意囑咐我,要給你們打電話問好。」
他看向林永安,真誠道:「我覺得打電話太敷衍了,林阿姨是我哥的母親,這種事,我理應登門拜訪的。」
林永安怔了怔,隨即在他赤誠的面色輕輕嘆了口氣:「喻少,您洞察人心。我的確是有些擔憂,怕你們兄弟不和。我們這點小事,不用來麻煩您的。」
「我和我哥可好了。」
喻時九語氣鬆快,笑著說:「真的。不信,等林阿姨她們買菜回來,你去問林阿姨。」
林永安這才逐漸卸下層層重擔,女兒在喻家能不能過得安好,何嘗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呢。
以那樣一個身份進了喻家,家裡有個金枝玉葉、張揚撥扈的小少爺,喻老爺子還走了,他和夫人沒有一天不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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