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活粗活有粗人干,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親力親為。」酒精從胃裡能衝上腦門,李正安睜開沒兩分鐘的眼睛,又垂下去。
喻時九以為他說完了,正想怎麼去回應。
畢竟事實擺在眼前,這種曲意逢迎,低聲下氣,臉上掛著討好的樣子,他的確做得不行,他沒李正安在這種場合里那麼如魚得水。
也還沒能像他哥一樣,一出場面對父親的葬禮,那麼大的場合,那麼多形形色色的面孔,都能遊刃有餘。
他兩輩子的傲氣,堅硬如鐵的身板,要彎下腰去,還需要些時間。
但是他是真心想把這個項目做好的,想要親眼見證,親自推動,包括去跟這些人打好關係。
洲際的老闆是他,他拿了最大的決策權,他總有一天會跟這些上上下下的人打交道,他不可能永遠都讓李正安一個人去。
這也是權力的一部分,也是責任的一部分,還是他必須去學會的一部分。
「我……」喻時九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李正安打斷。
少年轉過頭看他,面上儘是被浸泡出的不屬於年少人的世故,好像還在那場酒局上沒走出來。
眼皮蓄滿了力量才抬起來一半,李正安從重疊的影像里找到他的影子,接著道:「但是你要照顧好自己。不用逼自己去干。」
這話,他爸說過。
他哥哥也說過。
喻時九自打出生起,也一直這樣活著。
他隨心所欲。
面對李正安,他也無從反駁這事實。
他還能聽出來,李正安跟他的話里,沒有字面上應該出現的隔閡,他就只是真的這樣希望,讓自己照顧好自己。
很簡單地希望。
這感覺有點複雜。
喻時九沒覺得李正安也把隨心所欲的權利交給他,是件讓他輕鬆的事情。
因為他已經不是曾經的他了。
最近通過連續高強度的酒局,他也體會到起步的艱辛。
這還只是最簡單的開頭。
就像李正安說的,如果他搬出喻氏的招牌,就掛在洲際兩個字前面,那麼沒人會因為這個項目,來給他臉色,讓他喝酒拿出誠意。
因為現在的喻氏,正是發展最強大的時候,在他哥的帶領下,更上一層樓。
於濱海,如日中天。
可他想要和喻舟夜並肩而立,他就必須要學會這些。沒有李正安那樣從各種陰謀算計,紙醉金迷的地方泡出來的打交道的本事,也要去適應這種氛圍,說不錯的話。
喻時九一直等到林岸過來,把李正安帶走。
交接的時候,他想幫忙把李正安抬上車,對方看著高高瘦瘦的,是個文弱書生樣,卻直接把李正安抱起來放進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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