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時九冷眼旁觀,又置身其中。
只坐在他哥的旁邊,什麼都不在他的眼裡。
他想起來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喻舟夜的時候,喻舟夜帶著他挨個去見人。
手裡的白酒一杯又一杯,敬酒的時候,他就站在旁邊看他喝。
那個姓李的,他應該叫做叔叔,沾了一點邊的親戚,對喻舟夜笑面如花,張口恭喜,閉口賀喜。
那是在他父親的靈堂上,他父親的棺材就擺在大廳里。
這個李叔叔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又在臨走時被喻舟夜叫住。喻舟夜誠懇地請他多加關照自己,將他介紹給這些對他從來不看好,也不放在眼裡的長輩們——以喻家寶貝兒子的身份。
帶上父親的名頭,一句句為自己說好話,說體面話。
那時候也是這樣。
那時候,姓李的那張臉上,翻臉比翻書還快,上一秒還把他當空氣,下一秒就因為喻舟夜對他驚訝客氣。
從來都沒變過。
每時每刻,前世今生,都一樣。
喻舟夜一樣,這些酒囊飯袋也一樣。
不需要什麼轉場,只需要喻舟夜剛才利落的身手,他能文也能武,更不會畏懼,不是他們能覬覦的層次,就足以讓他們換上一張稍微好看點的油頭粉面。
強烈的愴然過後,喻時九一連喝了好幾杯酒,把同輩們都認識了一圈。
喻明昊他自然是跳過了,剩下的,除了周楚言,其他的有在喻氏的相關部門兢兢業業地工作的,有掛了閒職的,有一個不在喻氏的,自己在老城區的小學門口開了文具店。
喻時九跟他們來往幾句,居然也還聊得來。他原先不知道,喻家這些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眼下看到了,有不入流的畜牲,也有好好在生活的。
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是依附在喻舟夜這顆大樹底下。
喻時九獨自把那些強烈的情緒在辣嗓子的白酒裡面消耗掉,剩下來的都成了酸楚和振奮。
他就坐在他哥的身邊,緊緊挨著他哥。
這裡風風雨雨,一齣好戲,頭頂是先祖們的靈堂,外面是無關於他的世界,只有喻舟夜,只有他哥和他在一起。
他們在一起,他腳下就有了根。
也只有他和他哥在一起。
他們才是兄弟。
他們能在非議和紛爭里,毫無保留地站在彼此身邊。
他覺得自己還是有點用的。
不會有人想到小時候四處闖禍的喻家小少爺,再出現,是和喻舟夜站在一起。
他不是一個人了,他有哥哥給他的家。
喻舟夜在這裡也不會沒有人在局勢作亂的時候直接站出來,他會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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