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的坐姿比她端正許多，上身筆直，雙膝只略微打開，兩手交握放在膝蓋之間。

「你可真是大方。」他冷嘲熱諷地說。

攸梨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不必客氣。」

「……」

兩個人突然間沉默下來，只有清風徐徐路過。

片刻後，景言看向一動不動的攸梨，生硬地問：「飲料呢？」

只見攸梨懶洋洋地抬起一隻手，指著便利店的方向：「在那兒呢。」

「……」

景言反應過來了，她大概是自己渴了又不想動，就說請他喝，實際上是想讓他跑腿。

他不由得偏過頭，看著旁邊自在又放鬆的女生，陽光灑在她身上，鍍了一層柔軟的金邊。

「你請我喝飲料？」

攸梨點頭。

景言的語氣有些荒唐：「讓我去買？」

攸梨的身體有些往下滑，後腦枕在長椅靠背邊緣處，聞言搖了搖腦袋：「你去拿，記我的帳，順便幫我也拿一瓶。」

「反正去都去了嘛。」她心安理得地說。

景言屬實是讓她弄得有點沒奈何了，他從沒碰到過這樣的人，每次都能出乎他的意料，甚至有些厚顏無恥，還讓人拿她沒辦法。

「去便利店拿兩瓶飲料。」景言當然也是不可能自己去的，他敲亮了手環，朝那邊的某位幸運小弟說，「要最貴的。」

攸梨側頭看向他。

景言面不改色地補充道：「攸老闆說了，記她帳上。」

「……」

幸運小弟很快拿著飲料送過來了。他當真挑了店裡最貴的，用玻璃瓶裝的營養液，兩千金幣一瓶，一瓶一百毫升。

拿的時候他還有點納悶，現在外頭這麼多好吃好喝的，老大怎麼想不開，又回頭來喝營養液了。

但是，服從命令是他的天職。

「老大，給，最貴的，」他強調了一遍，臉上還有點小興奮，「我找了可久，躺在角落裡呢，沒想到這邊還有營養液賣。」

「營養液？」

攸梨古怪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拿起手上的玻璃瓶端詳，外觀堪稱迷你，不過掌心大小，液體呈藍綠色，看著就不太好喝的樣子。

「對呀。」幸運小弟還是沒忍住問，「不過你們要喝營養液幹什麼？」

後半句他沒說，據他觀察，店裡的這些東西，沒比營養液差。

景言抬眸掃了他一眼：「去忙你的吧。」

攸梨看著幸運小弟落寞離場，目光又回到這個小玻璃瓶上，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馬上就放下了。有時候還是可以以貌取水的，看著就不好喝的營養液，喝起來果然不好喝，像是去掉了糖衣的藥片泡水，再稀釋一百倍。

「你們管這叫飲料？」她簡直難以理解。

吃點好的吧。

攸梨把營養液放在一邊，後面那句話她沒說，這裡的人過得苦，本身也不是他們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