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咬了咬下唇。

不可否認，安妮很多時候看問題看人都是敏銳的。

但是——

「大小姐，我可真希望這個世界就如同你想像的那樣，全都是單純的好人。」安妮，「那我們這種騙子生存起來就會輕鬆多了。」

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呢？發狠起來，什麼也不管甚至連自己一起諷刺。

羅斯看著安妮，神情有些失望：「你能不能不要再陰陽怪氣了，安妮。」

安妮卻並沒有及時打止：「受不了了嗎？大小姐，不好意思，第一天我就和你說過了，我就是這種人。一個沒受過教育沒有爹媽教養的低賤下民，你指望她說出什麼文明的好話？」

「安妮……」羅斯的聲音漸漸降了下來，語氣軟和了許多，「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她低下頭，「算了，我有點累了。」

羅斯走了。

就這麼兩條街，三邊柵欄框出來的區域，她當然走不了太遠。

可是，安妮還是怔愣了，她留在原地，望著那道背影，嘴唇張張合合，像是從源頭被掐斷了，原本源源不斷往外蹦的聲音此刻一點也擠不出來了。

她傷害了羅斯。

她這張卑賤的、惡劣的嘴巴，傷害了羅斯。

——你只是個下民，不配站在羅斯小姐身邊。

——下民！

——你不配！

安妮捂住了腦袋。

「請問？」一道試探的聲音自頭頂響起，「需要幫忙嗎？」

這聲音聽著有一絲絲的熟悉，時間織成綿密的蛛網，纏住了記憶，安妮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她慢慢鬆開手，抬起頭，眼眶驟然撐大。

「安妮？」

顯然，對方也認出了她，並且吃驚程度並不比她少。

-

攸梨和景言分開後，回家洗了個澡。

剛剛簡單的切磋，她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很快就幹了，可她不太喜歡那種黏糊的感覺，一丁點兒也不行。

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有一點潔癖。

洗完澡出來，攸梨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服，長發隨意挽起，腳踩進半包跟的小白鞋裡，戴上徽標手環出了門。

——歡迎光臨。

便利店大門感應到有人靠近，自動向兩邊敞開。

攸梨走了進去。

收銀台前有幾個人正在排隊。

攸梨粗略掃了一眼，他們拎著的購物籃里裝的大都是一些速食、水，似乎還有帳篷、睡袋、軍工鏟、望遠鏡一類的戶外用品，更細節的就看不出來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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