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清記得在晚宴上,賓客們喊伯爵的名字,此時高喊道:「卡佩伯爵!德納芙小姐暈倒了!卡佩伯爵您在嗎!您最疼愛的女兒要死了!」
房間裡傳來劇烈的咳嗽聲,一聲大過一聲,感覺快要把肺管子咳穿。
陸清清手上砸門的動作不停,心裡隱隱有點擔心,伯爵得的不會是什麼有傳染性的疾病吧?
門後快速接近的腳步聲讓她錯以為伯爵起碼還是行動自如的,未曾想半扇門打開,門後是安黑得快要滴出水的臉。
陸清清扯起嘴角,「伯爵早餐還沒吃完呢?」
安額角有條紫黑色的筋包一鼓一鼓的,出於職業素養,他勉強扯起嘴角,笑容生硬難看,「女士,伯爵現在需要靜養。德納芙小姐出了什麼事?」
陸清清聞言將懷裡抱著的輕飄飄的小人兒往安懷裡遞,頗為慌張地解釋:「她說她最愛的斧頭沒了,捂著心口坐到地上,然後就暈死過去。」
安看著德納芙緊閉的雙眼,稀疏的睫毛還在顫抖,顯然不符合昏迷的表現,「能麻煩您把德納芙小姐帶回房間麼?我稍後就到。」
「安,誰在門外?」房間裡面傳出蒼老嘶啞的聲音,不像前天晚宴上高站看台,中氣十足的伯爵,倒像是命不久矣的遲暮之人。
安回過頭說:「是位迷路的客人。」
又是陣撕心裂肺的咳嗽過後,伯爵否認道:「不,我聞到了,不是客人,帶她來見我。」
「是客人,伯爵。」安語聲恭謹,近處的陸清清卻看得分明,那張臉上神情冷淡,毫無敬畏可言。
房間裡沉默半晌,安要再次下逐客令時,伯爵嗓子裡發出滲人的吸氣聲,甚至能夠聽出喉管中積攢了不少黏液,他含糊不清地咕噥:「不是客人,你騙我,你帶她進來,讓我看看。」
安聲音依舊和緩:「我沒有騙您,您聞到的味道來自一塊死去的點心。」
伯爵氣息不穩,聲音顫抖:「安,給我一塊,我受夠了,給我也找一塊。」
「您忘了,您不能前功盡棄。」安說完正視著陸清清,「能請您先帶德納芙小姐回房間嗎?」
陸清清用手指暗戳戳地點了幾下德納芙的後背,德納芙癱在陸清清胳膊上如夢初醒,顫顫巍巍地半睜開眼,抬手用手背捂著額頭,「哦!斧頭,我最愛的斧頭呢?見不到斧頭,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該說不說,安有著極好的涵養,面對德納芙拙劣做作的演技,面不改色地說:「那柄斧頭不是您的玩具。」
「是德納芙來了嗎?」聽伯爵的聲音,似乎是在床上掙扎著想要坐起身,「讓我看看她,我什麼都不做,安,讓她進來。」
陸清清剛彎腰把轉醒過來的德納芙放到地上,德納芙就撲上去環抱住安的一條腿,「斧頭不是玩具,斧頭是創作的道具,我的斧頭呢?」
德納芙謹記陸清清的教誨,憑她和父親的關係,如果說思父親心切太容易被戳穿,不如從消失的斧頭入手,更有可信度。於是她對父親的呼喚充耳不聞,滿嘴吵嚷著要找斧頭。
安被房間裡和房間外,一大一小前後夾擊,腦子嗡嗡作響,額角的筋包又開始跳動,「請您先回房間,我馬上拿來給您。」
「德納芙,進來,讓我看看你。」
「你知道斧頭在哪兒?我的斧頭是不是在父親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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