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你别多想,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江照满头大汗地举着三根烤肠回来:“我回来了,在说什么呢!”
“说你呀!”江黎黎没好气地瞪着他说,“就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
天气实在太热,下午他们决定去熊猫馆避暑,为了让大熊猫们有个舒适的生活环境,熊猫馆里安装了空调的。
只是跟他们有同样想法的人也很多,下午最热的两三点钟,熊猫馆里挤满了人,除了有真心喜爱看熊猫的小朋友,还有不少抱着进来乘凉休息心思的家长们。
江黎黎一看见熊猫就高兴疯了,仗着自己灵活,兴冲冲地挤到围栏的前排去看熊猫。
江照朝盛淮野使了个眼色:“聊聊?”
盛淮野点点头,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往后退去,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席地坐了下来。
两双同款大长腿就这么伸在身前,只不过盛淮野坐得端正,腰背挺直,而江照有些懒懒散散的,没个正形的模样。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江照决定开门见山:“你有没有想过要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盛淮野看他一眼:“我以为她已经跟你说过了。”既然江照知道他曾经与自己的亲生父母失散,而这件事,在他初中毕业之后,就只告诉过江黎黎一个人,那肯定就是江黎黎告诉他的了。
他告诉过江黎黎,他并不希望找到他们的,不管他们的态度是怎么样,只要自己不知道,就可以永远都有希望。
“没有,不是她告诉我的,你也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你想要找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江照说得很肯定。
盛淮野看他这个样子,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哦?你说说看?”
“你后腰上,是不是长了一颗红痣?”
盛淮野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了后腰上:“是又怎么样?”
“我知道有一家人,他们一直在寻找失踪了很多年的孩子,那孩子叫盛家阳,三岁的时候,被怀恨在心的保姆偷偷带了出去,然后又被人贩子给卖到了一个很穷的山村里,买他的那户人家只有一个老头,带着一个有精神疾病的成年儿子,买这个孩子是打算养大了给那个精神病养老的。后来的一切应该不用我说,你都知道了吧!”
盛淮野一脸惊疑:“真的不是江黎黎告诉你的?”
这些事情,她只告诉过江黎黎一个人,小时候的那些事,就连帮过他很多的盛军长都不知道细节。
“真的不是,我要向你道歉,我不仅知道你的这些事,还利用这些事,来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对不起,我占用了你的身份。”
“什么意思?”
“就像我刚才说的,盛家人丢失了孩子之后,伤心欲绝,并且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只是当年的线索太过渺茫,一直都没有找到,他们是真的非常爱你,从来,从来都没有过要放弃你的念头,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
“那你呢,你做了什么?”
“我无意中得知你的身世之后,钻了你们之间信息差的这个空子,利用我们之间相差不大的年龄,还有我身上跟你一样的特征,欺骗了盛家的人,告诉他们我就是当年走丢的那个孩子盛家阳,他们相信了,把我当成了真正的盛家阳疼爱,为此我很愧疚,我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你。”
盛淮野久久地盯着江照,脸上神色莫测。
江照以为他不相信,急得他一把掀开了上衣,又往下扒拉了一下裤子,把后腰上的红痣露出来给他看:“就是这个,是不是跟你的一样?我就是用这个让他们相信我就是盛家阳的。”
盛淮野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那颗红痣。
江照被他摸得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忍住了:“这下你可以相信了吧?我真的没有骗你,而且你看其实我跟你还是长得有点像的,所以我让他们相信我一点都不难。盛家阳,你爷爷年纪不小了,趁着还有机会,你们赶紧相认,好好再多相处几年吧!”
盛淮野缓缓开口:“既然你我这颗痣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是真正的盛家阳呢?”
江照急道:“因为我跟他们说的那些经历,统统都是借用你的啊,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孤儿,我从小在我亲妈的身边长大的,我肯定不是盛家阳啊!”
江照觉得,这个时候的盛淮野看他的眼神太奇怪了,像是能把他这个人从里到外都看透了一样,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如果他从此以后会因为自己是个满口谎言的大骗子而疏远自己的话,那也认了。
反正他今天已经跟爸爸妈妈一起逛过动物园,还坐在爸爸的脖子上喂过长颈鹿了,他这辈子,已经圆满了。
江照自嘲地笑了笑:“没错,我就是这么个人,当初为了盛家的权势富贵,不惜说谎攀附了他们家,现在良心发现了,但做过的事情做过就是做过了,你要告诉江黎黎也行,你们以后要是不想再理我了,也行!”
话是这样说,可是说到最后,他都快哽咽了,赶紧低下了头,不让对方看见自己已经红了的眼眶。
本来想得好好的,他也以为自己能够接受这个结果,谁知道,话真的说出口,会那么难过呢!
盛淮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头顶上,揉了揉,似乎觉得手感还不错,又揉了揉。
“你干嘛!”江照低着头说,“别弄乱了我的头发,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不知道啊!”
“别人的头不能随便摸,自己孩子的头也不能吗?”
江照猛地抬起头,见鬼似的看着盛淮野:“你说什么!”
“有件事情很不符合唯物主义世界观,本来我是不敢相信的,可是今天听你说了这些,我又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照心跳得擂鼓一样。
“自从认识了你和江黎黎之后,我就开始偶尔会做一个非常奇怪的梦,也不是一个梦,算是一系列吧,有剧情,而且还能连得起来。”
“我梦见过,我跟江黎黎在一起了,我很喜欢她,我们很……相爱。”
“后来江黎黎生了一个孩子,她过得很艰难,很不容易地把孩子抚养长大,那个孩子长大以后,就成了你的模样。”
“可是很奇怪,在孩子出生和成长的过程中,我一直都没有出现过,所以,你可以告诉我,我出了什么事吗?”
江照想起他在自己的生命中缺失的那些年,不由得又有一些怨怼,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你是出事了?就不能你始乱终弃,抛弃了他们吗?”
“不可能!”盛淮野立刻很肯定地说,“我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她要离开我,我也一定会在背后默默地关心她,不可能会放任她自己吃那么多的苦的。”
江照低着头不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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