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跟在蔺绮身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总不能是被夺舍了吧。蔺轻梨胡思乱想,看向林净的目光不自觉带了几分审视。
尽管几位望月派长老看起来非常肉疼,掌门夫人看起来也十分不舍,但退婚还是退得十分顺利。
林家小少爷痴傻十几年,今早终于恢复正常。
蔺轻梨不知道的是,让林掌门来退婚是容涯仙尊下的令,卦圣亲自传的话,仙尊原话是
——袖袖年纪太小,谈这些为时过早,让望月掌门去临云宗退婚,两家如有异议,请他们直接来青要山,与本尊详谈。
望月派当然不敢有异议。
单单林净恢复正常这一件事,就足以让林掌门和掌门夫人欣喜若狂,他们但凡还有脑子,就不敢贪求太多。
蔺岐山就更不会有异议了。
他可舍不得把临云宗第二个仙门第一推给望月派。
林掌门此次前来,对他来说,堪称瞌睡了送枕头,送得他神清气爽。
主殿中,这场谈话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他们才终于散了。
临云宗大小姐和林家小少爷的婚事,初初订下来的时候秘而不宣,传出去的只有残缺不全、模棱两可的信息;婚事作废后,一宗一派的态度却十分明显,在短短几日内接连否定了先前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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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大比一共有两场比试,第一场是秘境大比,第二场就是正常的一对一比武。
第二试的时间定在三天后。
比试前,蔺绮出了一趟霜雪天,根据蔺浮玉的举荐,去望月派暂住的峰头找到江梅引。
江梅引穿着一件青金弟子长袍,慢吞吞来开门,看见蔺绮的瞬间,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奇,扬眉笑道:“稀客。”
他往侧边让了让,请蔺绮进去。
蔺绮踏进屋子时,才注意到这里不止江梅引一个人。
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窗边,冬日清凉的昼光柔和洒下,一束光穿过树叶射进窗子,光束中有微金光粒浮游飘动,林净坐在昼光中,手拿一卷书,垂首低眉,面容清俊端艳,身上带着点干净稚嫩的书生气。
蔺绮恍惚了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林净正前方,和他就一步距离。
林净错愕地抬头看她,眼睛睁得滚圆,蔺绮对上他那双微微发灰的浅色黑瞳,猛然惊醒,她踉跄了下,接连往后退了两步,动作有些狼狈。
姐姐已经把身体还给林小少爷了。
她差点忘了。
蔺绮靠着墙体,讪讪捏了捏自己的耳尖,道:“对不住,我认错人了。”
林净耳尖腾地一下红了,他很怕生,像是应激的小动物一样,憋着一口气。
林净唇角嗫嚅了两下,良久才混着鼻音,发出一个几近于无的音调:“嗯……”
他看见蔺绮,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关于他们之前的婚约,也关于占了他身体的那个人,但他一句话都不敢说,求助性地将目光投向江梅引。
江梅引注意到两人之间生疏的状态,轻轻挑眉,若有所思,他看了林净一眼,笑着说:“掌门回来了,少主先出去吧。”
林净连忙跑了。
江梅引给蔺绮倒了一杯茶,请蔺绮坐下,蔺绮整理了下复杂情绪,抿了口茶水。
江梅引不动声色揭过这件事,问:“秘境破了之后,一直没看见你。”
蔺绮点头:“我待在霜雪天没出来。”
“我有件事想麻烦江师兄。”蔺绮拿出鹿角。
江梅引垂眸,目光掠过桌上莹润如玉的鹿角时,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他把鹿角拿在手中,对着昼光仔细观察,光芒刺眼,他眯起眼睛,说:“真是好材料,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妹妹想做什么,符笔吗?”
蔺绮说:“做个坠饰。”
江梅引诧异,侧眸看她:“只做坠饰?”
“若是加点其他材料,将它熔炼制成符笔,一定能制出堪比神器的符笔,或镶在剑上,也能大大提高本命剑的品质,单单做吊坠有些得不偿失了。”江梅引有些惋惜。
“制成吊坠可以一直带在身上,单单拿来温养魂魄也很值得。”蔺绮说。
她其实也想过,对于一个剑修来说,把鹿角加工熔炼,镶在剑上是性价比最高的做法,但姐姐连他自己的本命青宫都给她做首饰了,估计也没什么这方面的需求。
还不如简简单单做个配饰。
至少姐姐把它佩在身上时,看着好看。
江梅引仍旧觉得可惜,但鹿角是蔺绮的,她想做什么做什么,他也没有置喙的权利,江梅引叹了口气,说好吧,他看向蔺绮,问:“妹妹想做成什么样子。
蔺绮给他一张图纸。
她画这个画了两天。
蔺绮的画工是容涯手把手教的,构思新奇,画的惟妙惟肖。
江梅引卷开符纸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儿,眼眸浮出笑意:“看着不是女儿家式样。”
“难怪望月派和临云宗之间会退亲,原来有其他人得了大小姐眷顾,”图纸上的吊坠纹样画的栩栩如生、精致端雅,江梅引卷起图纸,情不自禁笑了一下,“就是不知道,何等神姿高彻的人物才能得到大小姐的芳心。”
江梅引语带调笑,蔺绮听他的话,愣了一下,心跳不自觉加快,明明是冬日,她却觉得室内热气蒸腾,连呼吸都变得滚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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