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竹馬將軍要追妻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20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雲醫師容顏絕色。」婦人眼神輕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沈星煜,然而只是一瞥,雲景怡卻看得清清楚楚。

雲景怡的聲音清冷沉定:「夫人,民女只是一名醫師,還請夫人帶路,為侯爺診治。」

婦人沉默了片刻,一雙秀眉緊皺,面容浮上一層憔悴:「家夫已經多日未曾安睡,雲醫師可否稍等?」

雲景怡目光如劍:「夫人,病情不等人。」

不知為何,雲景怡感覺婦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變了,變得不像剛開始那樣,充滿鋒利,從瓊華閣正殿,右拐走近一間內廂房,尚未走入,雲景怡便嗅到一股湯藥的味道。

氣息苦澀,令人喉嚨收緊,推開門,走入內廂房,這種味道愈發濃烈,雲景怡忍不住收斂眼神。

她的視線落在一處床榻上,那裡有一個消瘦的人影,半倚半靠著一個金絲軟枕,身上穿著一件灰色對襟長衣,胸口隨著呼吸淺淺起伏。

他睡得很沉,頭歪倒一側,些許流涎順著嘴角,緩緩滑落下來。

雲景怡粗淺地查看了一番,侯爺面色灰黃,眸子污濁,呼吸時肺腑有沉重的雜音,右手右腳呈僵硬扭曲狀,這是中風的症狀。

她的手指壓在他左手腕處,良久,才緩緩鬆開,一股沉重緩緩襲上心頭,鎮北候的病症,比預想中,嚴重的多。

夫人拿起一方帕子,拭去鎮北候口角處的流涎,然而剛剛擦拭乾淨,不多時,又有一股從嘴角處緩緩滴落下來。

「我來吧。」

沈星煜從她手中拿過,蹲在床榻前,動作輕柔,擦去那一抹水漬。

夫人望著沉睡中的人,眼神中盡顯哀愁:「請雲醫師診斷,能否拯救吾夫?」

雲景怡的神情逐漸凝重,在下山前,自己曾反覆推敲鎮北候的病症,設想過多種情況,卻從未料到,眼前的病軀,竟然已接近強弩之末。

雙眼混濁無神,脈象綿軟虛浮,無論從哪種跡象來看,鎮北候都難逃過今年冬天,所以,韓御醫的方子才會如此精心斟酌,反覆推敲,不留絲毫紕漏嗎?

「夫人,將軍,我需要解開侯爺上衣。」

雲景怡並未直接回答夫人的問題,這個問題,現在任何一位醫師都無法給出答案。

她走到床榻最近處,轉頭看向依舊半蹲在床頭邊的人,見他沒有任何反應,雲景怡開口提醒:「將軍,請退後一些。」

沈星煜愣了一下,從地上站起身,抬腳輕輕向後退了幾步,眼睛緊緊跟隨那抹身影。

她抬手,在頸間動作了幾下,片刻後,一件月白色的外衫扔到自己懷裡,隨之而來的是沉穩輕柔的聲音:「勞煩將軍幫我拿著。」

只是瞬間,條件反射一般接住那件披風,沈星煜微微一滯,手心悄然握緊抓住一抹柔軟。外衫上有一絲茉莉清香,在室內苦澀的氣息中,幽幽飄近鼻端。

「世子,交給老奴吧!」桂婆婆吃了一大驚,自從簽了身契入府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有哪位女子可以如此指使世子。

「無妨。」沈星煜淡淡地回答,並沒有把手中那件披風交給她的意思。

桂婆婆更加吃驚了,且不說世子常年在外帶兵,從不接近女色,即便是回京,世子也從未有過幫女子拿衣物這種親密之事。

完了,世子心性變了,不知道那些傾心世子的貴女們,看到這一幕,會不會驚掉下巴。

雲景怡手指動作輕柔,緩緩解開鎮北候衣襟,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堅實的胸膛,還有胸膛上,大大小小的幾處疤痕。

略微數了一下,竟然有六七處之多,有砍傷、燒傷,右胸口處中過一箭,似乎箭頭上帶有倒刺,即便已經癒合多年,依舊能看出傷痕凸起。

最長的一條疤痕,是胸膛中間那一道刀痕,橫亘左右,觸目驚心。這是鎮北候鎮守北域,守衛大靖朝子民的榮證,如今,一代梟雄纏綿病榻,果真白雲蒼狗,世事巨變。

雲景怡用手指按壓了幾下,指間觸到肌膚,像浸過水的棉絮,軟而無力,手指輕抬,指印並沒有隨之緩緩消退。她俯下身子,將一側耳朵貼在鎮北候胸肺處,另一隻手沿著胸膛輕敲。

半晌後,終於站起了身子。

夫人見她朝後退了幾步,走上前為榻上的人系好衣衫,素手輕輕掂起軟毯遮住鎮北候的身子,語氣似冷非冷:「雲醫師,病情如何?」

雲景怡神情凝重,一雙剪水秋眸赫然收緊,她的視線依舊停留在病榻之上,那上面的人睡得昏昏沉沉,左手無力地垂在榻邊,右手緊緊蜷縮著。

一呼一吸,喉嚨和肺腑之間的雜音愈發明顯。

她並未立刻回答夫人,眼睛轉而看向身後的人。

沈星煜臂彎處搭著她月白色長衫,一身玄衣,沉靜俊逸,稜角分明的臉上,一雙漆黑的眸子宛如星辰。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