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為首的是一個穿著土色布衣的老叟,他頭髮花白兩頰乾瘦,此時正用警惕的眼神看著眼前三人,「在這裡做什麼?」
江拓海走上前向老叟拱了拱手,聲音洪亮:「我們是京城來的,來找何寶財。」
他聲音剛落下,圍在四周的人便開始竊竊私語:
「又是來找何寶財的。」
「聽說是因為他招惹到了那些人,這才被……」
「真是慘啊,他那兒子才剛剛三歲。」
老叟走過來,一邊朝他們揮手,一邊嘶啞著嗓子道:「趕緊走趕緊走,這裡沒有什麼何寶財!以後不要再來了!」
他說著便伸手去拽黑馬嚼子上的韁繩,江拓海匆忙攔住他,再次詢問:「敢問尊下是?」
「老朽我就是百桑村的村長!」老叟被他攔住,瘦弱的胳膊卻使勁與他對峙著,一臉怒意。
「老村長,這何寶財家發生了什麼?」江小齊也緊跟著向他問道。
聽到他的問題,圍觀的人都慌張地搖了搖頭,連眼神都開始閃躲起來。
有哪裡不對勁。
江小齊從懷中掏出幾塊碎銀子,走到圍觀的眾人身前,朝他們亮了亮:「我家公子是何月身契持有人,不知何寶財家為何遭此變故,還請諸位鄉鄰告知一二。」
眾人的視線盯緊江小齊掌心中的銀子,心中不由得驚訝,這公子出手真是闊綽呀,這些銀子可是全家老小一年的花銷!
剛剛有一個男子準備開口,突然想起不久前也有人來找何寶財,那些人同樣穿著黑色的衣衫,經常在夜間出入村子,有兩次他出門趕雞回窩恰好看到今日竟然又換了一波人,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有多少貓膩。
萬一何寶財那個在京城做事的侄女惹到了什麼顯貴,自己一家可不想沾染毫分。
想到這裡那名男子拼命搖頭:「不曉得不曉得。」
沈星煜默不作聲地看著外面,他的視線依舊在屋內尋找,常俞說,何月的大伯並不識字,連她身契上的署名都是人牙子代寫的,何月大伯只按了一個指印,便將他賣進了府內。
一個完全不識字的人,該如何與別人接頭?
只有一個方法,便是有接頭信物!
沈星煜伸手摸索著染血的牆壁,一寸一寸按壓著,接頭信物這種機密之物,一個目不識丁的鄉野漢子並不敢輕易帶在身上,他一定會藏在某個地方,待對方前來時再拿出來比對。
他一邊推測,一邊沿著牆壁搜尋,當他按到一塊表面被遮擋平整,內里凹陷進去的牆體時,他停頓了片刻,修長有力的手指猛然戳了進去,從裡面取出一截被樹皮裹起來的東西。
沈星煜搓開乾枯的樹皮,一小片淺灰色的棉布露了出來,展開棉布,上面畫著一個繁瑣圖案,看起來像某種印記。
他將棉布疊起來收進袖中,俯身彎腰,踏出土屋,一雙冰冷肅然的眸子看向眼前的老叟。
「勞煩村長了。」沈星煜走出院子,翻身上馬,言語異常冷淡,「在下鎮北候府,若京兆府尹前來接手此案,村長不必多慮。」
他說完,策了一下馬,一行人沿著黃土小路奔馳而去。
「嘖嘖,這何寶財一家真是活該死不見屍,誰讓他平日裡吹噓侄女為宮裡做事,馬上要發大財了!」
「就是,得罪人了吧,真是死得好。別拖累我們百桑村!」
圍觀的村民伸手打散馬蹄濺起的塵土,看著轉瞬消失的三人背影,又看了一眼被血浸透的土屋,互相嘀咕起來。
……
雲景怡看著放在桌子上的棉巾,那裡正中間灘著一塊黑紅色的血跡,此時血跡已經半干,卻依舊可以看出咯血之人中毒時日已久,中毒症狀頗深。
自己已經盯著這塊血漬半日了,卻依舊毫無頭緒,侯爺所有的藥材藥渣自己都驗過,湯藥也嘗過,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下毒之人,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將毒下在侯爺身上呢?
「仙女姐姐,你已經盯著這塊棉巾看了這麼久,看出什麼端倪了嗎?」二公子緩緩倒了一杯茶,從桌子上推到雲景怡面前,忍不住低聲問。
雲景怡腦海中思緒驟沉沉,正當她依舊百思不得其解時,一個聲音突然驚醒了她。
林青鸞端坐在桌子另一側,嫩白細柔的手指指著那一方棉巾,小聲道:「景怡姐,這方棉巾上,有細辛的味道。」
細辛,是一種非常常見的藥材,甚至把它擺在醫館裡都亳不起眼,令雲景怡心頭一緊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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