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尚處深秋暗夜,在京畿府衙外一個並不起眼的黑暗角落中,一個身穿夜行衣的影子原本一直潛著,此刻卻宛如一股煙塵般消失了。
……
「死了?」一個無比嬌媚卻透著一股冰冷的聲音從殿中傳來。
黎嬤嬤搖了搖頭:「線人回稟只是斷了雙腿,並沒有傷到性命,二皇子為了花魁情急之下衝上了高台,聽說三皇子請了杜御醫去碧海閣診治。」
蘇貴妃坐在妝檯前,銅鏡中映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她來回側了幾下脖頸,鏡中的臉頰變換了幾個不同的角度,霓裳宮中光線明暗不一,卻無法遮擋她絕世之姿。
「李宗啟當真是心疼他這個哥哥,可惜呀,是一個心智不全傻子。」
她閉上雙眼,一邊用上好的花水敷臉,一邊輕聲譏諷:「為了一個花魁竟然不顧皇裔身份衝上高台,這種事,換作其他皇族之人唯恐避之不及。」
聲音停頓,她轉而笑了一聲:「呵,同他的父皇一樣傻。」
「那個傻子衝上高台之時可有露出什麼破綻?自從八年前他跳入碧雲湖中想要救落水的皇長子,引發高熱燒壞之後,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是心智殘缺的樣子。」
蘇貴妃微闔鳳眸,仿佛想起了什麼陳年舊事:「若不是前段時日陛下混沌之時說岔了一嘴,二皇子生母方安然一族居然還有漏網之魚,一直在暗中追查當年方錦淮被從戶部革職查辦一事,否則本宮還真不想動他。」
「畢竟親生母親一族獲罪滅族,他又是個傻子,在這宮中還能翻起什麼風浪,無論舒音音死沒死,李宗澤是不是真的傻子,方安然一族都再無翻身希望了。」
黎嬤嬤從妝屜之中拿出一柄木梳,順著蘇貴妃柔滑的髮絲緩緩梳著,貴妃突然用手按住烏髮上的木梳,挑起一縷繞在玉指上:
「本宮一閉眼,便能回想起安妃一身素白衣衫,用一根白綾上懸在半空,就那麼安安靜靜地垂下來,她的頭髮養得極好,烏黑髮亮,飄飄蕩蕩。」
「還有一個蹊蹺之處,線人說,鎮北侯府里那位醫師也去了碧海閣。」黎嬤嬤為她按著頭皮穴位,輕聲提醒。
嬌艷的丹鳳眼瞬間睜開,貴妃明艷的臉龐上閃過一絲詫異:「鎮北侯府?又是那位醫師?」
她不曾料想鎮北侯府居然也捲入其中,那位醫師將鎮北侯沈維章救了回來,原本便已破壞她的籌劃,今日居然又在這一局中趟了一腳!
「鎮北侯府居然會去碧海閣相救一位風塵女子?」蘇貴妃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黎嬤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沉聲回應:「聽聞是公主殿下去了鎮北侯府,京中一直私下相傳,她與沈星燁的關係可是非比尋常。」
內殿之中傳來一陣咳喘之聲,聽起來那人中空已虛毫無內勁,黎嬤嬤謹慎地朝里瞄了一眼,此時歇在內殿之中的人可是陛下啊!
原本今日是中秋,按慣例,今日宮宴後陛下應歇在皇后娘娘宮中,以示人倫綱常。
不過貴妃聖寵,這個慣例早已破了多年,朝中大臣雖然年年指責陛下昏頭,但是陛下倒是毫不在意,今年宮宴上更是多飲了一些酒,此時正躺在寢殿中昏昏欲睡。
黎嬤嬤從銅盆中擰乾一方面巾,遞到蘇貴妃手中:「娘娘還是去內殿看一眼吧,陛下身子剛剛有些好轉,若是在今夜突然患疾,只怕會在虞太后那邊留下什麼把柄。」
蘇昭月嬌媚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厭煩,這麼多年了,她為了那個目的不得不假意侍奉陛下,如今她寵冠後宮,連皇后都不放在眼裡卻還要看那個老太婆的臉色!
太后本名虞思微,東境的虞將軍是她的胞弟,更是陛下的親生舅舅,若不是忌憚虞將軍手中的軍權,太后不過就是一個愛看戲文的老婦而已!
待那群沙蠻子研製出「那個東西」,明年計劃一成,鎮北軍那位沈將軍便會從雲端跌入谷底,屆時虞將軍獨大,她便會在陛下耳邊吹風扶持孟子嵐與虞將軍相制衡。
只要孟子嵐拿到赤金虎符,她的整個大計便成功了七成!
想到這裡,銅鏡中美艷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快意,蘇昭月換了一副嬌艷欲滴又萬分關心的神情,起身朝內殿走去。
……
不過三日,忠國公府嫡二公子在碧海閣被人打斷雙腿和一條胳膊的事便在天都城傳的沸沸揚揚,淪為整個京城門閥之間茶前飯後的笑料。
忠國公原本只是一名走街串巷販賣貨物的行腳商,本就不擅於管教子嗣,夫人又蠻橫無理,只因借了陛下的勢得以封了一個不入流的國公,雖然享皇家供奉,但是整個京城都心知肚明這一府之中都是什麼貨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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