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母后的好心,那便有勞雲醫師為朕看診。」
端坐著的玄衣龍袍之人漫不經心地朝身後的人招了招手,立刻便有一人俯身過來,李恭衡只是短短一句話:
「將司藥局內朕最近一年的診案拿來慈雲宮,交給雲醫師。」
身後的人是陛下的隨身總管太監,周祁,此時他的臉上沒有波瀾,只是奸細的嗓音低低地喏了一聲,便吩咐幾個隨從去了司藥局。
既然已經到了如此境地,如今之計便是走一步看一步,雲景怡的腦海中飛速設想著。
陛下在神智方面出了問題,倘若此前頭腦沒有受過重傷,那麼便沒有血塊淤堵的症狀,若是時常神智不清便有可能是經脈不暢。
師傅曾教過,先用九針在頭頂穴位施一邊針,再輔佐藥物輕輕按摩,如此十日,若有緩解的跡象便可以痊癒。
若沒有的話……只怕情況不妙……
雲景怡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原本以為這宮中只是一灘渾水,現在來看,這是一灘要吃人的沼澤。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畢恭畢敬地朝玄衣龍袍之人行禮:
「此處並不方便看診,還請太后與陛下尋一處內室。」
「啪」,茶盞輕輕落在桌子上,虞太后的聲音緩緩道:
「那就在這慈雲宮的內室吧,哀家也想聽聽,陛下的龍體究竟是何病症。」
虞太后說完便扶著婆婆的手站起身,朝後殿走去,身邊一眾人等紛紛走上前將圓桌撤下,陛下同蘇貴妃也在跟在身後。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當蘇貴妃站起身走過自己身邊時,雲景怡分明察覺到一絲細微的,異樣的目光,當雲景怡追著那一絲目光的方向看過去時,正巧迎上了蘇貴妃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如此好看,仿若整個南疆最艷麗的花都融入她的眸中。
然而在那一瞬間,雲景怡卻從她的眼眸中看到一瞬而過的殺機,只是短短瞬間又消失不見。
這個貴妃,竟然對自己有敵意?
雲景怡假裝沒有看到,她跟著眾人走到後殿內室,虞太后身邊的貼身婆婆將其他人屏退了,整個內殿只有虞太后、陛下、蘇貴妃,還有幾位貼身的婆婆和總管太監。
「請陛下去枕,躺在榻上。」
蘇貴妃服侍著陛下脫去龍袍,李恭衡此刻正微闔雙眼,平平整整地躺在榻上。
還真是大膽,毫無防備地,讓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山醫為自己看診,難道就不怕此刻突然有人拔出一把貼身藏著的匕首,對著陛下的心口狠狠紮上一刀?!
這種行刺的念頭讓雲景怡自己嚇了一跳!為何會突然想到這些?!
要知道,在入宮後便已經被貼身查過了好幾遍,別說一把藏在身上的匕首,就算是一根銀針都被仔仔細細地查驗了一番!
她慌忙搖了搖頭,畢恭畢敬地走上前跪在榻前軟墊上,手指搭上脈,整個內殿之中宛如一灘沉水,眾人似乎都已經不會呼吸了,十幾隻眼睛牢牢盯著那一隻手。
雲景怡搭著脈心頭卻一涼,陛下這脈象怎麼如此奇怪?
脈象表層很正常,然而卻有一絲不易察覺虛浮之力藏在脈象深層,這一道虛浮之力隱藏的很深,就如同寄居在血食體內的血蛭,隨著時日逐漸耗干寄宿之人的血氣。
然而在下一瞬,似乎是那隻血蛭察覺到自己被人發覺,那一道虛浮之力轉瞬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雲景怡深深皺著雙眉,手指在陛下腕上細細摸索著,想要再度找到那一道異樣的脈象。
然而過了良久,那道脈象再也沒有出現。
難道是自己方才診錯了?
不,雲景怡對自己診脈的手法非常自信,陛下的脈象絕對有問題!
她再度深深地吸了一口,一雙纖纖玉手按上李恭衡的頭頂的穴位,十根手指分別壓在十個穴位之上,又沿著脈絡緩緩按壓著。
李恭衡原本微闔著雙眼,當雲景怡的手指壓上他的頭皮時,原本躺在榻上的人雙眼掀開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細線。
這個手法,他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眼眶之中的眸子緩緩轉向眼尾,冰冷的視線中仿佛藏著殺機,他死死盯著此刻正在為自己看診醫女的相貌。
不對,容貌完全不同,當年是自己親自下的密旨,又將沈維章密詔回京,宋衡一府盡數全死,眼前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後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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