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怡看著籃子裡的軟兒梨,一時心生好奇,小時候曾在師伯與師傅往來的信件中聽到過此物,據說入藥還能治療咳喘,但是因為地域和時節的限制,今天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此物!
那人未等雲景怡答覆便將幾個梨子放在布中包起來,眼見推脫不掉,她只好從暗袋中拿出一塊碎銀子,斗篷下伸手遞向他。
正在包梨的人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姑娘方才為俺說話已經讓俺不知如何答謝了,怎能再收姑娘銀子!」
他不停的揮著手,手腕上的一抹殷紅引起雲景怡注意,好像是血跡。
發覺她看向自己的手腕,那人訕訕地笑著:「方才不小心撞了姑娘的馬車,手腕子刮破了,不當緊的。」
雲景怡接下他遞過來的軟兒梨,把銀子塞進他掌心中:
「天氣寒冷,軟兒梨我收下了,這些銀子你可以去涼州城裡找個醫館治一下傷,再給孩子做件棉衣。」
那人挎著竹籃,兩手捧著掌心中的銀子,凍得發青的臉上流下兩行淚水,啞著哭腔不停地道謝:
「多謝姑娘,姑娘真是大善人,姑娘真是菩薩轉世!」
他道完謝,一邊抹著淚水一邊沿著官道走遠了,看方向,是去往涼州城。
正當雲景怡準備打開布包仔細看看這軟兒梨,遠處傳來青鸞的聲音,她循聲看去,青鸞正掀開布簾朝自己飛奔而來。
她剛剛吃了面,那面里放了辣子,此刻青鸞雙唇和臉頰上都是紅彤彤的顏色。
只是轉瞬間她便跑到自己身邊,圓圓的眼睛裡閃著亮光,好奇地看向雲景怡手中的東西:
「景怡姐,這是什麼?是稀奇的藥材嗎?」
雲景怡從布包中拿出一個,恰巧田醫師走近,他看到雲景怡掌心中烏黑的東西,眼睛一亮:
「軟兒梨!老夫方才並未在驛站中見到,雲姑娘是從哪裡獲得的。」
凜冽的寒風吹過,她拿著這冰坨坨,冰殼子凍得她手指愈發僵硬:
「方才從一個窮苦人手裡買的,田醫師看看成色如何。」
若成色尚好,這種天氣可以懸掛在馬車外面,帶到軍中給那個病秧子!
田醫師伸手從布袋中拿出一個,來迴轉圈端詳了片刻,點了點頭:
「成色是尚好的,雲姑娘有什麼打算?」
雲景怡聽他肯定,將軟兒梨從他手中拿下一併放回布袋中:「我師傅曾說,這凍過的梨子可以緩解咳喘。」
田醫師一聽便心中明了,她是想要帶給那個人,可是那人此時中了毒,這梨子對他而言毫無用處。
他伸手攔下準備抬步上馬車的人,口中道:
「雲姑娘,馬車內間燃著火爐,這冰殼子不消一個時辰便化了,不如交給老夫掛在外間門栓,夜間寒冷,這梨子便能安然無恙到軍中。」
這倒是一個好法子,雲景怡思來想去發現沒有其他更好的了,便將布袋子遞給田醫師,剛剛準備拉著青鸞上馬車,一個身影從馬車後走了過來。
雷昊面容如鐵,手中拿著半塊淺灰色布條,布條上沾著殷紅的血跡,看顏色,與方才那位撞在馬車上刮破手腕出血的人所穿棉襖顏色相同。
那血跡,想必也是那人腕子受傷流出來,粘在馬車上的。
他緊皺著眉頭,噌的一聲拔出佩刀,只用了幾下力氣便在冰冷的沙地上挖出一個坑,抬手將布條扔了進去,又朝田醫師伸出手,聲音冷漠:
「給我,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能帶上馬車。」
雲景怡三人原地楞了片刻,也對,方才自己對那人只是出於惻隱之心,其他情況一概不知,為了保險起見,這軟兒梨是不能帶上馬車的。
田醫師將布袋遞了過去,雷昊伸手接過,連帶著布袋子一併扔進方才挖的坑裡,又使勁踩了幾腳將土坑填平踏實。
寒風吹過,沒有絲毫痕跡。
不多時,驛丞便帶著二十幾個驛丁走了出來,他們個個手中托著木盤,一半驛丁的盤子中高高堆著酥油餅,另一半驛丁盤子中堆著熱氣騰騰的羊肉!
驛丞走到雷昊身前向他回稟,雲景怡離得稍遠,寒風呼嘯,一時聽不清二人交談內容。
只見過了片刻,雷副將朝不遠處原地待命的士兵們招了招手,立刻便有人小跑上前,驛丁們跟隨其後朝士兵隊伍走去。
天氣異常寒冷,凍得人站都站不住,此時用油香酥脆的大餅再卷上噴香的羊肉,頓時吃得個個頭頂冒汗!
驛丞是個有眼色的,吩咐人又拿了一些給兵卒們路上帶著,不到半個時辰,整個隊伍再度啟程,飛速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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