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師父與沈老侯爺之間,當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契約?
「雲醫師不想知曉,那信物是什麼物件嗎?」
老夫人說話的瞬間,雲景怡停在手爐上的手指重新開始摩挲,雪白的指尖因溫熱而變成淺淺的微紅。
雲景怡搖了搖頭,恭謹回道:
「這是沈老侯爺與師父之間的私事,師父有恩於我,我怎會探聽師父之事,還請夫人不要請此事隨意透露。」
老夫人默然了片刻:「雲醫師能否告知老身,醫師的家父家母是因何故去?」
她冥冥之中總覺得眼前的人似曾相識,然而雲醫師的相貌,卻與已經故去的那人完全不同。
世上當真會有如此奇怪的感覺嗎,老夫人總想從中找到些許蛛絲馬跡,但是理智又在暗中勸誡自己,秋醫師已經亡故了,連帶著宋府的么女一併死在那場大火中。
那場接近十年前的中秋夜,由鎮北侯府親自領兵將整個宋府燒了乾淨的大火中。
「師父曾告訴我,我的親生父母一年之內接連因病逝世,而我也意外生了一場重病。」
雲景怡提起縹緲無影的陳年舊事,唇角泛起一絲似笑非笑:「病癒後,我便失去所有的記憶,還好此生有幸遇到了師父,收我入谷授我醫術,得以在世上生存。」
「雲醫師可否告知老身,醫師拜入師門至今確切的年份?」老夫人手指握緊了茶盞卻並未端起,手指隱隱顫抖了一下,茶盞中泛起一絲漣漪。
「年節了,翻過今年,明年九月便入谷十年。」
雲景怡說著,不經意地輕輕垂眸,卻將老夫人顫抖的手指收入眼中。
夫人竟然有些緊張?
九月?
十年?!
「砰!」
窗外的夜空炸開一顆煙花,又化成無數細小的流螢緩緩墜落。
老夫人的腦海中同時爆開一聲炸響,她的手指猛然握緊茶盞,心中那個揮之不去的猜想仿佛得到驗證,然而她卻不敢輕易確定。
若宋璟還活著,被人暗中送到雲靈谷,細細推算一下從天都城到蒼梧山的行程……
不多不少,正巧在九月!
而秋醫師那一手絕頂醫術,莫非也是師承雲老谷主?
若真是如自己猜測這般,鎮北侯府欠得拿什麼來還啊!
在沈星燁前往南疆之前,沈維章那個老頭子從書房的密室中拿出一物,用匣子裝好,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完好無損地交給雲老谷主。
就算自己斷胳膊斷腿,也不能丟失或者損毀此物。
那是一個豎著斷裂一半的槍尖,鐵質,儘管只有一半,卻仍舊難以掩蓋尖刺的鋒芒。
在槍尖的尾端刻著一個小小的字——「靈」。
她有些許印象,這半截槍尖是某一日從宮中秘密送出來的,沈維章拿到後神情凝重,認真端詳了許久默默放到密室中。
「是一位故人結髮妻子的遺物,可惜,只尋到了一半,待尋到另一半一併還給他吧。」沈維章嘆了一口氣,對身側的老夫人喃喃道。
這槍尖竟然是一位女子的遺物?
這位用槍的女子是何方人物,她的遺物為何會在宮中?
當沈維章將匣子交給沈星燁,叮囑他一定要交給雲老谷主時,想起槍尖上的那個「靈」字與雲靈谷中的第二字,老夫人不由得深深地吃了一驚。
世人皆知雲老谷主終身未娶,連心儀之人都無一個,常年從古籍中研習醫道。
這位女子,莫非是雲老谷主曾經的結髮妻子?
她又忽然想起,當年秋醫師入府為沈星煜診治時曾與沈維章見過一面,當時沈維章常年在外領兵,此前從未見過秋醫師。
在探討完沈星煜病情後,沈維章竟然突然問道:「秋醫師家中是否還有長姐?」
秋醫師只是淡淡回復,家中唯有自己一個女兒,並無任何姐妹。
時光如白駒過隙,老夫人今日才突然頓悟,難道這位秋醫師與雲靈谷也有些許關聯?
「正巧,我這裡也有一個疑問,或許唯有夫人才能解答。」
老夫人的思緒被打斷,迴轉視線看向坐在對面之人。
雲景怡靜靜地注視著老夫人的眼睛:「夫人既然知曉已故秋醫師是本門主大師姐,曾與沈星煜訂下姻親的宋府么女是秋醫師女兒。」
她語氣淡淡得,卻透著一股莫名的疏遠:「侯爺與夫人為何還要妄談本醫師與沈將軍的姻親之事?」
「此事,我並未告知沈將軍,這種事即便是師父尊重我的意願,我也不會答允。」
「沈將軍已經安穩回京,本醫師已完成師命,還請夫人與侯爺切勿再提此事,我將同青鸞後日返回蒼梧山,一切塵緣都在此了結吧。」
她說完,心裡的死結終於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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