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怡不動聲色地向後靠去,想要躲開躲開他雙臂的掌控,就在她輕蹙眉頭側過臉時,忽而聽到他的聲音在耳邊幽幽響起:
「莫非,雲醫師當真對沈將軍心有所屬,所以才會如此猶豫不決?」
他的氣息越來越近,雖然在暖和的室內,卻令雲景怡不由得脊背生出一層寒意。
李宗朔看著眼前清冷的絕色美人,這樣一個人,哪怕她不是師承雲靈谷的醫師,單憑這副容貌,只要能激怒那位沈將軍令他露出破綻,也是合算的。
他唇角勾了一抹笑,緩緩伸出手,想要捏住那尖尖的下巴。
正當他緩緩抬起手時,一陣破風聲傳來,緊接著一聲巨響,廂房門被一股極大的力氣瞬間劈開!
木門頃刻之間化成齏粉,飄飛的塵埃散在漆黑的寒夜中,冷風從破門吹入,將廂房內溫熱的氣息卷散,也令守在門口的侍衛紛紛警惕起來,拔刀對準來人。
就在侍衛們拔刀之時,寒夜裡響起另一陣刀鋒出鞘的整齊聲響。
然而隨著這最後一陣金戈之聲的,是雲景怡淡然自若的回答:
「殿下多慮了,本醫師從未對沈星煜心有所屬,此前沒有,此後更不會有。」
那一瞬間,雲景怡似乎聽到身後來人的呼吸停滯了許久,寒風吹過破門,發出一聲聲沉悶的嗚咽,隱約聽到有人腳步沉沉繞過案幾行至不遠處,站定,刀鋒入鞘。
雲景怡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凌厲,幾分迫人:
「臣沈星煜,見過四殿下。」
李宗朔的雙臂還撐在兩側案几上,雲景怡恰好被他攏在懷中,聽到沈星煜的聲音,他緩緩直起身,卻並未收回自己的姿勢,只是轉過頭朝沈星煜道:
「是沈將軍啊,別來無恙。」
言畢,房頂上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響動,似乎是潛藏在暗處的影衛悄悄變了方位。
李宗朔神情微變,沈星煜培養出來的暗衛絕不會如此不謹慎,這必定是他通過這種方式,在暗中警告自己。
他還未來得及說第二句話,只見那人一手提刀,面若冰霜地朝自己走來,還未等李宗朔有所反應,下一瞬,玄鐵刀鞘已經挑開了他環著雲醫師的手臂。
沈星煜臉色甚少這樣難看,像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眼睛裡沒有一絲溫度。
他並不在意此刻四周有多少人看著,更不會顧忌君臣之禮,周身氣息幾乎要將整個廂房凍結,他一手持刀,雖然並未出鞘,但是在刀鞘抬起指向四殿下的時候,周遭的人幾乎同時深吸了一口氣。
未經允准,兵刃對準皇嗣,這可是殺頭甚至滅族的大罪!
然而那人卻仿佛沒有絲毫在意,刀鞘從李宗朔雙臂下穿過,挑起,伸手隔著披風握住雲景怡的手腕,將她從交椅上帶了起來,攬在自己身後。
雲景怡只覺得短短一瞬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一時沒有想太多,隨著他的力道站起身,當走過他身旁時聽到一個聲音輕聲叮囑:
「在外等我,放心。」
「你……」雲景怡終究還是不安心,她雖然早已料到沈星煜會來,但是,她萬萬沒想到會是眼前的局面。
沈星煜沒有出聲,只是在無人察覺時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快些離開。
雲景怡沉默了片刻,裹緊了披風,踩著地上碎裂的木板走出廂房,看到門外對峙著的緊張形勢不由得心中一驚。
眼前明顯是兩方人馬,一方身穿陌生服制的鐵甲,而另一方是她熟悉的鎮北軍樣式,江小齊同其餘五鷹衛正站在為首的方位。
看到雲景怡走出來,江小齊立即上前關切地問道:「雲姐姐有無哪裡受傷?」
「我很好。」
雲景怡披風后的手指扣得更緊,目光穿過破裂的房門,落在不遠處的兩個身影上。
……
付淳兒不知何時已經知趣地退了出去,廂房內唯餘二人相對而立。
「殿下,蒼梧山雲靈谷於臣和家父有救命之恩,無論殿下想做什麼交易,都由臣來承擔,還請殿下不要牽涉他人。」
沈星煜在京中幾乎不與四皇子面見,一個是手握軍權的戍邊將領,一個是有奪嫡之望的皇子,倘若二人交往過密難免會令陛下猜忌。
這一點,沒人比眼前的二人更明白。
然而這次卻不得不面對此種局面。
李宗朔的氣勢被沈星煜壓制,眼前的人太過鋒芒,又剛剛立下軍功,論君臣,父皇並未立儲,他一個皇子尚不敢輕易苛責一位戍邊大將。
可是,今日不行,不代表以後都不行。
他看著沈星煜笑了起來,陰狠的眸子中滿是詭異的神色:「若本王想要的是雲醫師呢?」
話音剛落,李宗朔便發覺沈星煜臉上的冷色更深了一層,握著刀柄的指節因為用力而變成慘白色。
看來當真戳中了他的軟肋,原來這不苟言笑,不近女色之人也會有想要保護之人。
「殿下,您知曉皇長子殿下是因何薨逝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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