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北邊玉門關打了幾個月仗,北戎人被打到了王帳,他們那個叫什麼來著……」
「大單于!」一個端著竹簸箕的婦人補充道。
「對對,大單于,據說大單于都被那個沈將軍剁了腦袋,其餘幾個什麼王子嚇得屁滾尿流。」
一個苗族男子忍不住感慨:「依俺來看,就該把這北戎人殺個乾淨,省的他們天天侵犯我朝邊境。」
看來戰事很順利,沈星煜不愧是統領鎮北軍的將軍,能一舉擊垮可惡的北戎人,護衛邊疆安穩,所有居民商販都不用遷徙他鄉,他的願望想必已經實現了。
雲景怡牽起小毛驢,把竹筐放在小毛驢背上,同景竹一起沿著曲折的山路往師門走去。
似乎看透了她有心事,少年忍不住開始絮絮叨叨:
「景怡姐,你知曉青鸞姐姐近日在做些什麼嗎?」
雲景怡輕聲回答:「在幫師父收整各類草藥,背誦藥理。」
說著說著,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彎起食指在景竹腦袋上敲了一下:「還說呢,我看你這段時日一點都不認真,師父說青鸞的課業都快趕上你了。」
少年揉著被她敲痛的部位,臉頰泛起一層淺紅,靦腆地問道:
「我這段時日總是擔心師姐的傷情,沒心思看功課,所以才被師父責罵的,師姐可以幫我溫習課業嗎,我會很聽話的!」
雲景怡淺淺地笑起來,並未回應,快要走到山門了,柏川抽著旱菸朝二人打招呼,雲景怡也習慣性地向他回應:
「柏伯伯,我下山回來啦。」
然而剛剛轉過茂密的竹林,一匹黑馬出現在雲景怡視線中,馬匹高大健壯,馬鞍是尚好的皮子製成,油光水亮,處處彰顯著這匹馬主人身份不同尋常。
雲景怡將小毛驢拴在山門旁邊,推開門走了進去,一眼便看到背對著她,站在九嶷河邊的人。
那人一身玄色束身衣衫,沒有絲毫裝束,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九嶷河水淙淙流過。
仿佛整個俗世都無法驚擾到他,又仿佛,他在這裡等某個人。
「師姐,好不好嘛,你幫我溫習課業我一定認真,絕對不會再被師父責罵了。」
景竹似乎沒有注意到那人,依舊纏著雲景怡,然而他的聲音卻引得河邊的人轉過身,一雙凌厲的眸子看了過來。
雲景怡同樣靜靜地注視著他,一晃幾個月不見,他似乎瘦了一些,身型也更挺拔寬闊。
唯有周身那股氣息沒有絲毫變化,鋒利、淡漠,令人不敢輕易接近。
他走到雲景怡身邊,站定,將景竹從上到下端詳了一番,剛想開口,便聽到雲景怡朝小師弟吩咐:
「你先上山,把此次下山的一應開支記載庫房帳簿上,交給大師姐。」
景竹警惕地看了一眼身側的玄衣人,一臉的不情不願:「師姐不同我一起上山嗎,萬一遇到師父怎麼辦,我怕挨罵,我要師姐隨我一起上山。」
「聽師姐話,你先乖乖回山上。」雲景怡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不遠處的石階抬了抬下巴。
「那我乖乖聽話,師姐晚間會來找我嗎?」
一瞬間,空氣冰凍,仲夏時節居然有絲絲冷意滲出。
雲景怡朝他示意了一個眼神,景竹提起竹筐,帶著敵意的眼神掃了一眼玄衣人,朝山上走去。
「聽聞你打了勝仗,擊殺了北戎人的大單于,恭喜你呀,又是一樁豐功偉績。」晚風微涼,她看著眼前的人輕聲說道。
沈星煜靜靜地看著她,帶著一絲膽怯,向她詢問:「你同景竹是否……」
「沈將軍多慮了,景竹只是我師弟,我對他……」
她的話音突然停止,目光落在沈星煜左手腕露出的一段棉布上:「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而已,無礙的。」
「我看看。」
不容他拒絕,雲景怡拉過他的左手臂,解開他手腕處的束帶,把袖口捋起的一瞬間令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整條左手臂都被棉布緊緊包裹著,有些地方滲出了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如何傷的?」雲景怡推測他的傷勢並不輕,不知是何種利器,只能向他詢問。
沈星煜反倒笑了一下:「戰場上哪有不受傷的,是北戎人的長刀,從手腕這裡一直劃到了上臂,就連我的鐵甲都被那種刀砍碎了。」
「不過還好,謝軍醫已經為我縫了針,包紮一番,除了偶爾滲血之外已經無礙了。」
雲景怡放下他的手臂,聲音淡淡:「你來到雲靈谷,就是為了讓我看到這些,告訴我這些嗎?」
「並不是,阿璟,是我想要見你,無論我身在何處都想見你。」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