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眯雙眸,而只是冷冷地甩開了宋景淵的束縛, 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你又是哪裡來的蠅蟲, 也配把她掛在嘴邊?」
「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吧,謝將軍。」
兩人針鋒相對,一時間竟呈現出詭異的三角站位, 將慕溶月層層圍住。
謝羨風一向不喜宋景淵的為人作風。此人城府頗深、口蜜腹劍, 哪怕面對厭惡之人, 也能笑裡藏刀、陽奉陰違——偏偏, 這是謝羨風最嗤之以鼻的做派。從前是、今後更是。
「你若是故意想找個人來氣我,大可不必這麼飢不擇食,」謝羨風話語之中儘是蔑然,定定地看嚮慕溶月,「拿他來與我相提並論, 未免太拉低我的檔次。」
「我看, 謝將軍也該睜眼看世界了, 別總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宋景淵卻是微微一笑, 反唇相譏, 「你現在離開這裡,我還可以不同你追究你深夜擅闖國公府的罪責。」
謝羨風嗤地笑了一聲,毫不畏懼他的要挾:「那你去報官吧。」
宋景淵斂起了笑容,摺扇輕輕一甩, 瞬時包上來了一隊侍衛軍, 將他圍得水泄不漏。
「我有自己的護衛軍,我國公府的地盤,不受官府管轄, 全憑我自己做主。」
謝羨風卻索性不再理會他的糾纏,而是徑直來到了慕溶月身前。他冥頑不靈,不在乎耳邊聒噪的所有,一心只想聽到她嘴裡的回答。
「阿月,我只想聽你親口說。」
慕溶月沉默了許久,終於在此刻漠然地張開了口。
「以後,別再叫我『阿月』了。」
「我們還沒有熟到那種地步。」
謝羨風震顫不已,眼底儘是愕然。
而慕溶月並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直言道:「若你還想給自己留一分的體面,就請自行離開。」
最後,便將他扔之腦後,不聞不問。反倒是在離開前,回眸看向了一旁的宋景淵,「還愣著干什麼?走吧。」
她一個眼神,宋景淵便會意,輕笑著後腳跟了上去。
徒留謝羨風一人僵在原地,緊攥的雙拳還在隱隱發顫。
……
直到這時,才終於只有兩人獨處了,就連空氣也變得清淨了幾分。
宋景淵緩緩地跟在慕溶月身後,見她始終緘默不語,不由得反思起來——他是不是一不小心玩過火了?
不過,卻並不後悔。
最後,宋景淵思索頃刻,主動上前兩步,直到與慕溶月並肩而行。
兩人各懷心事,各自沉默不語。
其實,方才在謝羨風質疑她是否移情別戀之時,宋景淵凝神屏息,也在暗暗等待著慕溶月的答案。
只可惜,她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置之一笑。
頓時將兩個男人的胃口同時吊了起來。
宋景淵一時間陷入猶豫,左右為難,索性想直接將心中困惑宣之於口,但這股衝動很快就被理智衝散了——他明白,以慕溶月如今的個性,即便他打直球去問了,也很難套出她的真心話來。
倒不如什麼也不說,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反倒能逐步降低她的戒備。
就在宋景淵兀自內耗之時,慕溶月卻是先一步開口道。
「今天這場『請君入甕』的局,是你故意布設的吧。」
宋景淵一愣,隨即對上她清明如水的目光,他只好試圖裝作無辜模樣:「……嗯?什麼?」
慕溶月卻直接識破了他的偽裝,啼笑皆非地嘆道:「沒想到,我竟然也成了你算計中的一環。」
見慕溶月誤會了他的用意,宋景淵連忙改口解釋道:「我只不過是想幫你解開心結……本意並非是算計。」見她沒有排斥之意,才又繼續往下問道,「那麼……慕娘子覺得,我今日的心療之法可算是成功了?」
慕溶月聽出了他話里的試探,笑了一下。
「算是有三成的效用吧。」
至少,她心頭的確是輕盈了幾分。
「這麼說來……」宋景淵目光如炬,卻是進一步地追問,「慕娘子心上的堅冰終於要開始消融了?」
這是什麼比喻?慕溶月忍俊不禁,便依從地頷首道。
「你說是便是吧。」
卻不承想,她讓出一寸,宋景淵便要更進一丈,不依不饒地將她堵在了長廊的盡頭:「是對我的堅冰……還是對他的?」
這便是將刺探擺在明面上了。
慕溶月驟然停下了步伐,動作之生硬,讓宋景淵也下意識愣怔了一瞬。
下一瞬,她便徑直迎上了宋景淵的目光,眼神如此澄澈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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